赵真撇了一眼台上台下跪着的父子两,扭头看向张靖康道:“张夫子,此子公然诋毁先生清誉,先生打算怎么处置?”
赵真将决策权丢给张靖康,一来可以彰显自己大国的气度,绝不存在包庇之嫌。
这二来,也算是给张靖康一个交代。
张靖康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安泽。
安泽心中也在暗暗盘算,作为大乾太子,所思所想,自然要从大乾王朝的角度出发。
曹风流和莫离不和,甚至不惜置对方于死地,这恰恰说明南北文武之争已然达到了白热化程度。
曹风流死了,固然可以更加激化南朝文武内部矛盾,但绝不能由自己提出来。
莫阳这老匹夫素来就是主战派,这要是自己提出来,整的人家同仇敌忾针对咱大乾就不好了。
思量到此,安泽轻笑出声道:“陛下多心了,莫世子有此惊世文采,着实令人斐然,不妨此事就交由莫世子处理吧。”
莫离闻言乐了,他直接道:“陛下,曹风流诋毁微臣事小,但诋毁张,周二位夫子事大,若是传扬出去,影响我朝邦交才是最不容赦。”
莫离看着跪在地上的曹风流,心中冷笑不已,你特么不是喜欢给人带帽子,编织罪名嘛。
来,小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以我之见,就地格杀,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莫离这话一出,别说曹信等人坐不住了,就连莫阳也是满头黑线。
“莫离,你这是公报私仇!”曹风流指着莫离怒吼。
而后,他又看向高台上的赵真,磕头道:“陛下明鉴,多年来,莫离的文化水平,天岁人尽皆知。”
“今日他突然写下如此佳作,着实令人不敢置信,臣一时失了心神,口不择言,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韩休起身拱手道:“莫世子一鸣惊人,曹家小子不可置信,情有可原。但其与南北诗会诋毁夫子却也是事实。”
“老臣以为,可令曹家小子写下一封忏悔书,告知天下,在向两位夫子登门负荆请罪即可。”
曹信感激的看了一眼的韩休,忙不迭道:“韩相所言极是,臣教子无方,愿与逆子一同向二位夫子请罪,请陛下开恩。”
赵真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莫阳,心思了然,于是道:“曹风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压去廷尉,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而后便按丞相说的办吧。”
“谢陛下不杀之恩。”
曹风流忙不迭磕头谢恩,再被廷尉府衙役拖走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莫离一眼。
莫离继而出声道:“如今三炷香已过,不知在座哪位才子的佳作,能与在下的这首诗,相提并论?”
“这……”
“这……”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竟然无一人敢回应莫离。
周元死死的顶着墨案上的诗句,深敢无力。
没错,他写出来了。
像一般的格律诗,无论是七绝还是七律,都是前文抒景,后文抒情。
所以周元前两句,十四个,便将一名女子的绝世风采给刻画了出来,而后两句则是赞美爱慕之词。
然而就是这么一篇,即便是平日里算都难得一件的佳作,被莫离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给虐的体无完肤。
无论是比例,还意境,都相差甚远。
如果他写的人间绝色,那么莫离笔下的则是九天仙女,毫无对比可言。
张靖康苦笑道:“莫世子这赋诗一道,又胜一局,老朽终归是老了,看来这未来文坛,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了。”
张靖康这话,无疑是宣布了莫离又一次夺得了诗道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