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是贵女出身,却处处低她们一等,在如此境况,你又能怎么处理呢?”
宋六却是想也不想的答道:“若是家门不望,那就不要去参加各种宴席,也不必嫁在京城,大可远离京城。”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嫁到了外地,有在京都为官的父兄,有爵位的大伯,你在后宅的处境必高人一等,又何须处处低她们一等委屈求全?”
宋六的一番话令顾彩芬陷入了沉思,她那个时候在京城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远嫁出京城,反而越发想要在京城贵圈里混出些名堂来。
及笄那年,顾彩芬还幻想着择个好夫君,能带给她更高的地位,从而在贵女娇娇们面前翻身,再也不受这窝囊气。
然而挑来选去,转眼来到了十七岁,而今的她,若不想办法嫁入东宫,那她心底的这些愿望再也实现不了,她不甘心,也觉得年纪大了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就在顾彩芬沉思着的时候,母亲杨氏怒道:“侄媳妇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的,个个都只想往京城赶,嫁都想嫁到京城来,你倒好,支使我女儿远嫁外地去,你好狠毒的心思呢?”
“你当以为在嫁去外地就能高人一等了?可知地方上也有地方上的规矩,反而在这京城里,至少在父母跟前,在夫家受了委屈还能帮衬。”
顾彩芬被母亲这么一说,又觉得母亲说的对呢,她明明是京城贵女,打小就生活在繁华的京城,如今叫她嫁到外地去,她岂能受得了?
然而宋六却是摇头叹息,“伯娘说的对,人不自强到哪儿都是受气,既是如此,那就龟缩在爹娘的怀抱中,做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娇娇,也挺好的,只是这也是你受人巴掌时该忍受的委屈呢。”
顾彩芬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再也没有说话了。
杨氏还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出言不逊的侄媳妇,被梁氏拦下了,梁氏朝顾先润说道:“大哥,我们三房也只是就事论事,自是没有闲心教导小辈如何为人处事。”
“要是觉得我三房说的话有道理能听进去,那是造化,要是觉得我三房说的话不认同,那就当我三房没说过。”
“今个儿初六,我儿媳妇做了一桌子好菜,都是她亲力亲为的,新楼刚入住,喜庆,今个儿就不要再说别的,开开心心的吃饭如何?”
难得梁氏在众人面前说这么多的话,怕是今天说的话能抵过去一个月说的话了。
顾先润看向三弟媳,自打侄媳妇带着两孩子认祖归宗后,三弟媳变得不一样了,而今穿的衣裳都有了颜色,再也不是以前素净的样子。
于是顾先润做了主,这件事就此揭过,众人移步餐桌,可不能辜负了侄媳妇的一手好厨艺,以后可不得在团圆饭时议事,团圆饭才是大事。
二房一家坐下了,脸色仍旧不好看,吃饭时,杨氏说了句酸话:“好好的贵夫人不做偏要去做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