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算是知道了婆母说的话的意思,果然一间首饰行的东家,都有可能跟地方官员有关系,想来外祖母也定是知道此事的了。
曹彬见人便是笑脸,套了近乎不忘将镇店之宝送上,还说是宋九在首饰行看中的,走时下头人没记性,忘了包进去。
掌柜也连连道歉,弄得像真的似的。
不知情的沈秋梅和杨冬花都被那镇店之宝给吸引了,这金翟簪形如金凤,做工精美无比,戴在头上那当真是好看的。
只是宋九却并没有被曹彬的话给带过去,而是朝门口的陶总管看去一眼,很快陶总管去了库房,没一会儿便取来了银子。
“说起来,首饰我也忘付钱了,还劳烦二位亲自走一趟,实属不该,见谅。”
宋九说完,陶总管将银子送上。
曹彬连忙摆手,任婆子也开了口:“钱是要收下的,我现在虽然仍是裴府的嫡长女,但是我嫁到了任家,任家庄户出身,哪能让阁下破费呢。”
曹彬听到这话,心头就觉得任婆子可惜了,当初在苏州城里最端庄得体的嫡小姐,多少青年才俊惦记,结果毁了晋王府的婚约,却执意要嫁给一位下人,着实让当年的青年才俊们百思不得其解。
曹彬只得收下了银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任婆子知道他想说首饰行继续开铺做生意的事,于是说道:“曹公子尽管放心,苏州城里最出名的首饰行,以后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曹彬听到这话,高兴坏了,这就起身行礼告辞。
人走了,家里两位嫂子立即围了过来,任婆子也是看着桌上的金翟簪,叹道:“老三媳妇运气好,这都碰上了,你好生收着,以后或许用得上呢。”
两个嫂子虽然好奇,倒也没想着自己带,毕竟这簪子的来历不小,而且做工如此精巧,与她们的首饰有着明显的不同,也不是她们随意能带的。
宋九听了婆母的话,将首饰先收着了。
此时的裴府里,被宋九救下的两下孩子从小侧门跑了回来,大的孩子果然是裴从安唯一的儿子裴归义,今年七岁,好读书,平时跟着父亲在一起,祖母管着院里的伙食,奈何下人苛刻,亲生父亲又不着调,三两天都不回。
如今裴从安去了吴县当官,裴归义更是被放任了,无人管他,便会有恶奴欺主,左右裴归义也都习惯了。
然而今日,裴归义无意间看到西院倒夜香的小门处来了一辆破马车,有人将弟弟小西往车上引,他这才追了出去,结果连着自己一起被牙婆带上了马车,好在得救了。
这西院的小西,今年三岁,是西院裴悦的私生子,府中知道小西身份的人不多,裴归义算一个,他知道这个小弟弟是庶出,却跟他一样,爹不亲娘不爱。
祖母能管他裴归义,却不可能管到小西身上来,所以这个弟弟过得比他还要惨,两人在后院,唯一开心的时候就是一起读书。
寻个无人经过的小假山,背靠在假山上,晒着太阳,念着书,这样的日子很好,倒也能暂时忘了两人的处境。
这会儿两人得分开了,裴归义拉住小西的小手,叮嘱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母亲,你一定要去找你母亲,将今天的事告诉她,小西,你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