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音与程氏难得见面一次,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临别之前,宁婉音详细问了几个随行的嬷嬷丫鬟昨日遭遇山贼的细节……
这一番查问下来,渐渐地在她脑海中,大抵便有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她只有半个时辰的停留时间。
与程氏依依惜别后,宁婉音带着莲蕊掘的一抔土,回到了皇帝仪仗之中。
赫连祁正坐在龙辇之中喝茶。
汪德贵都不敢想象。陛下竟然在等人,还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这宁昭仪可真是,好惊人的手段!
“嫔妾见过陛下,家土已取。”宁婉音福身行礼。
赫连祁见她眼睛哭的红肿,不由问道,“你母亲可还好?”
“幸而没有大碍。”宁婉音答道。
虽然只是与程氏短暂地见了一面,说了一些话,但亲眼见到母亲安好,她的心,便也安了。
赫连祁没多言。
寿安伯府在遭遇山贼第一时间便去官府报案,赫连祁命人调了卷宗看看……
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即便查不到人,敢做这种事的不外乎那两家之一。
天子脚下,有些人如此猖獗。
他岂能不怒呢?只是,先帝时留下的君弱臣强的局面,他登基不过三年,根基尚浅,朝堂、军方尽管已经处处布置,但亦需要一些时间。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只能忍。
但绝不会一直容忍。
皇帝的仪仗抵达佛塔。
赫连祁上香祈福,宁婉音则去见宁老夫人。
宁老夫人在山上吃斋茹素一年,每日手抄佛经,憔悴许多。
看见宁婉音出现,她心底恨得牙痒痒。
但表面上堆着一脸笑意恭敬行礼,“老妇见过宁昭仪,您今日前来,可是奉命来请我回家?”
不然她想不到,宁婉音还能有什么事来见她。
“陛下体谅祖母思家之情,特意命孙女从家中带了一件礼物给您。”宁婉音淡淡道。
莲蕊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礼盒呈上。
只见锦盒之中,装着一捧新鲜的泥土。
宁老夫人看的两眼一黑,“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陛下怎么可能赏土……”
“老夫人,这是宁家庭院里的泥土,不是一般的土。正能以慰您的思家之情!”莲蕊笑盈盈道:
“您可不要妄言,对陛下不敬,还不谢恩?”
宁老夫人快气死了!
把她送去山上关三年,还给她赐土……
宁婉音……
等她回家,她要好好磋磨程氏,她教的好女儿!
“老妇谢恩。”宁老夫人只能忍气吞声。
宁婉音视线扫过她,见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看起来不知道宁家出了什么事。
宁婉音并没有与她废话,转身出了静室。
捧棋昨日便已经出府,查了一日,早早来此候着,呈上一柄刀禀报道:
“主子,那两批山贼蒙面,不知容貌。混战之中留下这一把刀,样式寻常,看不出明显来历。府兵们说,他们出手是成套的拳脚招式,配合十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