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
接待宁安的那位编辑孙成昀开口了:“老萧,你吃错药了?你什么时候能做我们编辑部的主了?你都不是我们报社的人。我请你来是来帮忙审校一些专业问题的,你咋还问人家要照片呢,不像话!而且,你要就要吧,你听听你后来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人家女同志要和自已的前未婚夫划清界限了,前未婚夫给她戴了顶绿帽子,你说这话不是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你想什么呢?”
被称为老萧的萧谓中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说道:“抱歉,我一时脑抽了,说话没过脑子。这位女同志有留下联系方式吗?你把她联系方式给我,我去当面向她道歉。”
孙成昀:“……”
他站起身,围着萧谓中转了两圈,嘴里“啧啧”有声,“人否?非人也。”
萧谓中:“少给我拽词。把联系方式给我。”
“抱歉,保护人民群众的个人隐私是新闻工作者的职责。没有!不给!”
萧谓中:“……是不是好朋友?”
“正因为是好朋友,所以不能助纣为虐!人家小姑娘刚刚经历情变,你少去给人添堵。而且,你才刚见人家第一面,就开始想五想六的,你这是见色起意,少来这一套。”
“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谬论!校完了吗?完了赶紧滚蛋吧。”
萧谓中立马就溜了。
现在追出去说不定还能追上人。
孙成昀看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在后面又是摇头又是翻白眼。难怪说话不过脑子,原来是被醋给泡了!
莫名其妙!
跑的再快,萧谓中连宁安的影子都没看到,只好转身回了家。
他爹正在院子里纳凉,手里的蒲扇都快摇出残影来了。
萧谓中说:“爸,您这样扇,比不扇还热。我把风扇给您拿出来?”
萧博简叹气:“你妈不让我吹风扇,担心给我吹中风了。”
萧谓中:“开小点风,不至于吧?”
“你去跟你妈说,你做通了她的工作,别说小风了,大风我也受得住。”
萧谓中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您都说服不了我妈,我算老几啊。”
萧博简骂他:“不孝子!”
萧谓中又说:“要不您去海边?您现在又不做具体工作了,就担个虚职,去哪儿疗养不行啊,干嘛非得在京城待着,海边早晚凉爽,阴凉处也不热,多舒服啊。”
萧博简不说话,摆摆手让他滚蛋。他在京城待着,当然是希望能找机会再干点工作啊。只要中央看到他,说不定就能给他安排点活干。
他年龄也不是太大,虽然之前确实病得厉害,但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萧谓中抬脚要走,他又问道:“你不是去给成昀帮忙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帮完了。”
说完,萧谓中就回了房间,拿起铅笔开始作画。
不光李宁安同志善画,他也很擅长。
不过十几分钟的工夫,宁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纸上。
另一边,宁安回到家,悄悄摸到厨房,拿了根冰棍回了房间,窝在床上吃冰棍看戏。
她看到杜正元已经动作麻利的把当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写成了报告,亲自送到了县革命委员会,并且跟负责人王宏达说:“这两位是京城来的,家里应该有点背景,但是这事影响很大,很多同志都看到了,在群众中肯定会有很大的不良影响,咱们要是轻拿轻放,那肯定会让群众议论纷纷,觉得咱们是在包庇干部子弟,做不到公平对待。”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位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摞纸张,说道:“主任,刚刚有人从院墙外扔进来一批举报信和举报材料。我们捡起来一看,都是举报同一件事的,我们出去看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人了。”
王宏达接过来一看,都是举报陈思进、蒋笑笑和周煜成的,还有陈思进和蒋笑笑抱在一起的、手牵着手的画像,看起来十分逼真,比照片都不差什么。
他把材料递给杜正元,问道:“是这俩人吗?”
杜正元接过来一看,“可不就是他们吗!群众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人才,这画像就跟真人一模一样。”
王宏达拍板道:“既然群众反响这么强烈,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召集你们公社的干部、群众,下属各大队的干部们都来开会,该批批该斗斗,该游街游街,该示众示众。既然群众都看到了,他们也没什么好狡辩的。批倒批臭以后都送到劳改农场去。他们这是资产阶级作风,需要好好改造。”
“是。”
“这些资料你拿走用。最后等事件完结了,写一份详细报告存档。”
“好。”
杜正元答应着,拿着资料回到了城关公社。
宁安家,李明德下班回来了。
进门就喊:“小敏,安安,我回来了。”
郑敏说道:“回来了。”
“安安呢?平时都在院子里纳凉,今天哪儿去了?”
“嗐,别提了,被人欺负死了。”
李明德惊讶道:“这丫头平时连门都懒得出,别人怎么欺负她?”
“还不是你给她订的好亲事!”
“怎么了?”
“安安今天给陈思进打了个电话,发现那个王八蛋在那边乱搞男女关系,她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正吵吵呢,他们被人抓了现行了。咱们安安听的一清二楚。更可恶的是周煜成那个王八蛋,他给陈思进打掩护,张嘴就说咱们安安胡说八道,说安安不是陈思进的未婚妻,想让那边的群众把陈思进和那个女同志的事当正常处对象来处理。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安安怎么办?”
“竟然有这种事?这两个王八犊子!我要问问老陈和老周,是怎么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