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让他们滚,但是裴东骏三人都没有动作。
夏兴华也不以为意,要是他们立刻就走了,接下来的戏还没法唱了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她笑着跟宁安说:“咱们买点礼物,借厂里的车,去一趟陈爱国同志家,虽然我现在不认裴东骏这个儿子了,但是他前两天还是我儿子。他伤害了陈家父母,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子不教,父母之过。我得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宁安说:“应该的,我陪您一起去。”
吴斐然说:“我和我爸也去。再叫上几个人。”
别到了乡下吃亏。
这件事情并不是夏姨和宁安的错,去道歉虽然应该,但如果陈家人太过分,那也是不行的。
她可以建议陈家人到部队去举报裴东骏和赵春兰,不要拿夏姨和宁安撒气。
裴东骏:“!!!”
赵春兰:“!!!”
“妈!不用去了,我已经给他们道过歉了,还留下了300块钱。”
“别叫我妈!我说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就是没有了。明天我就登报和你断绝关系。我看不上你的做派,从今往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父亲死的早,我把你养到16岁,还给了你一笔钱,当兵十年,你没给我寄过一分钱,也没给我买过一份礼物。裴东骏,我不欠你的,要说欠,也是你欠我的。”
裴东骏:“……”
怎么就闹到断绝关系这一步了?
夏兴华说:“我也不想跟你掰扯你到底欠我什么了,就希望你以后离我远远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完了。我也不用你给我养老,我用不起,怕你会气死我。”
裴东骏:“……”
夏兴华接着跟宁安商量:“你说,咱们给陈同志的父母买点什么好呢?他们刚刚失去了儿子,又遇见了这样的糟心事,太可怜了。”
宁安说:“买点营养品,麦乳精、奶粉都带两罐,再给他们买些点心,送点钱票,就差不多了吧。”
夏兴华说:“行,听你的。”
裴东骏还心存一点点侥幸,觉得夏兴华可能不知道陈爱国家在哪儿。
没想到,夏兴华问他:“陈同志家的地址你方便说吗?你要是不方便,我就让人去武装部查一下,陈同志作为烈士,武装部一定是有记录的。”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查出来的。
赵春兰在她家住的时候,顾忌着赵春兰的心情,她没问。后来,裴东骏和赵春兰去部队了,她才抽出手来处理这件事。
裴东骏还没说什么,赵春兰就膝行到了客厅中间,跪在地上跟夏兴华说:“不要去,求你不要去。陈爱国活着的时候,我在陈家当牛做马,他死了,我更活不下去了,我死活都无所谓,可我女儿还小。我没办法,只好赖上了裴营长,不关他的事,他什么都没做,他当时醉的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无耻,是我贴上他的,我们被人堵在床上。他也是没办法了。要是他不娶我,我只能去死了。”
她梆梆磕了两个头。
赵春兰仔细思量,觉得还是要保住裴东骏,她自已的名声坏就坏了,无所谓,只要裴东骏愿意负责,她以后还是能随军过上好日子。
本来,她在老家的名声就已经坏了。现在无非就是更坏一点。
而且她确实是有苦衷的,同为女人,夏兴华应该可以理解吧?
裴东骏跪在她旁边,伸手拦住了想要继续磕头的她,跟夏兴华说道:“妈,赵同志是真的有苦衷的,您就体谅一下吧。”
夏兴华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个人,她想,如果是上辈子,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裴东骏和赵春兰就选择实话实说,她是可以体谅的。或许她会觉得有点膈应,但是她会体谅,只要赵春兰的苦难是真的,她就做不到看着她深陷泥潭而不拉一把。更何况裴东骏自已也是愿意的。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她顶多不太待见她,但也不会难为她。
上辈子,她最气愤的,并不是赵春兰算计了裴东骏,而是这俩人合起伙来欺骗她,把她当傻子耍。以至于她丢了命,还连累了女儿。
可惜,这不是上辈子。
悲剧已经发生了,她和他们之间,隔着两条人命,隔着女儿灰飞烟灭的风险,这是永远永远也无法弥合的伤害。
夏兴华目光沉沉:“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件事只有你们老家的少数人知道吧?现在你离开老家了,完全可以开启新生活,我们帮你找个工作吧,你不一定非得和裴东骏绑在一起。你自已有工作,有工资,完全可以自已养活玲玲,过上非常体面的生活。以后,你要是遇上了自已真正喜欢的人,还可以再嫁。谁都不会说什么的。”
上辈子她没想到这一点,这辈子还真有点好奇。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赵春兰会怎么选择。
赵春兰:“……”
裴东骏:“……”
宁安说:“是啊,陈嫂子,你不一定和他绑在一起。你赖上他,是无奈之举,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既然你现在已经从老家脱离出来了,也就不用非嫁他不可。等你以后工作了,会遇上自已真心喜欢的人,到时候两情相悦结为夫妻,才是真正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