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和张部长回到家的时候,张家的门开着,贾厂长和他的秘书也在,田小英和另外几位战士家属在招待他们。
男人们大晚上去出任务,家属们没事就聚到张家来聊天,也就知道了宁安的事。
田小英要给宁安收拾房间,她们就跟着帮忙。
正忙着呢,贾厂长就带着秘书来了。
田小英逮着他就是一顿排揎,排揎完了才问他:“这么晚了你干嘛来了?”
贾厂长赔着笑脸,说道:“老张他们带着宁安去公安局处理后续事宜了,我这边就想着也帮忙做点什么,宁安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我想着她可能也不愿意再回去了,就让厂里的女职工去帮她收拾了一下衣服什么的,给她送过来。”
田小英气顺了一点,也就给了贾厂长一个好脸:“这事你做得对。宁安要是回去,那三个还不跟她闹啊?那就太烦人了。你送来了正好,省了孩子的事了。”
她又说道:“老贾,我刚才说话不好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实在是孩子太可怜了,之前在我这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心疼啊。”
“没有没有,我没做好,挨顿批评也是应该的。”
他态度这么好,田小英就真的没话说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这事大家都有责任,也不是老贾一个人的问题。
她舍不得骂老张,那就只能骂老贾了。
为了讨好现场的几位妇女同志,贾厂长主动说了厂里对温大山和周晓丽的处理方案,听得田小英直呼“大快人心”。
宁安和张部长进门的时候,现场气氛已经很融洽了。
一看到他俩回来,家属们就知道自已家那口子也回来了,她们纷纷起身,跟俩人打了招呼,便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还跟宁安说,有事就去找她们,在这个武装部家属院,大家都不是外人。
贾厂长也站了起来,特别不好意思的说道:“宁安呐,你在纺织厂生活了那么多年,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竟然没发现,这是我的工作失职,我跟你道歉。”
宁安连忙摆摆手:“厂长,这事也不能怪您。您有那么大一个厂要管,照顾不到也情有可原。”
人家主动给了帮扶,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做的就算是可以了。她不能强求太多。
贾厂长感动不已,这个孩子在经历磨难之后,依然善解人意,不怨天尤人,不愤世嫉俗,真是难得。
“我让厂里的女同志去帮你收拾了衣服,给你送过来了,里面还有些布料,给你做两件新衣服。还有,厂里一下子空出两个工作名额,给你留一个。”
说着话,他又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宁安:“这里面是200块钱,是厂里对你的补偿。你别嫌少。”
宁安推拒道:“不用了,厂长,其实厂里对我已经很照顾了。只是中途被劫走了,我没享受到,但这不是厂里的问题。”
张部长直接发话了:“给你就拿着。老贾也是长辈,他关照你是应该的。”
贾厂长说道:“对对对,你收着。以后有事情你可一定要说。我告诉你,不要害怕麻烦人。你要知道,别人是不是觉得麻烦,这事得让别人来衡量。你说出你的需求,我要是能做,我就做,我要是不能做,我就会直接告诉你我做不了。有些事你觉得是麻烦,对我来说可能就不是麻烦。明白了吗?”
宁安点头:“明白了。”
贾厂长夸道:“好孩子。”
张部长又说:“脸皮不要那么薄。有需求就说出来,就算别人觉得麻烦拒绝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有求助的权利,别人有拒绝的权利,这都正常。这个人拒绝了,你就换个人求助,说不定那个人不觉得麻烦。”
宁安:“……嗯,学到了。”
田小英说:“出了这样的事,宁安再去纺织厂工作是不是不太好?虽然大部分人明事理,不会说什么,但保不齐就会有人拿孝道来说她。哪儿都不缺拎不清的碎嘴子。”
贾厂长略一思索,也觉得有理,便说道:“这样,工作名额给你留着。这段时间咱们先找找别的工作,要是找到了最好,找不到呢,咱们想想办法,看看是不是能跟别人换一换。”
田小英说:“这个主意好。宁安,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