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闹翻了?
户部左侍郎邢宽与右副都御史常在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味,悄然隐没于人群之中。
反倒是苏轻歌,看着神色不对的李君言匆匆离开,赶忙便寻了上去。
这才在庙后湖畔将其截住。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李君言这才收敛心神,挤出笑意,扭头看向苏轻歌。
“无事,不必担心。”
随后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后者肩上:“山上冷,如何就这般过来了?不与国公待一会儿?”
“父亲
知道你与陛下说话,便与秦国公到不远处凉亭饮酒去了,反正他向来不信这些。”
简单解释一句,苏轻歌摆明了不信李君言的话,问道:“里头究竟出了何事?莫非与陛下争吵了?”
闻言,李君言微微颔首,眼眸凝重。
“轻歌,你也算是我为数不多可信之人。”
“你觉得,太子与四皇子,谁人更有可能为君?”
听到这突入其来的问话,苏轻歌整个人都有些凌乱。
慌忙扭头看向四周,确定除了自己无人听到,这才稍稍松口气。
连忙说道:“日后不可如此说话!被人听到可要落了把柄!”
“你如何会有此一问?”
“陛下要单独立一部,纠察百官,直达天听,名为锦衣卫,令我做这指挥使。”
“他已然知晓我前夜所做。”
李君言将殿内的话大概复述一遍。
而苏轻歌在听到最后几句之时,越发心惊胆战。
李君言离开大殿留下那几句话,几乎与找死没有区别!
换了个人来听,只怕是觉得此人猖狂没了边!
一代臣子,威胁当朝皇帝,说我可以站在你这边也能站在别人那边?
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但李君言便这么说了,还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
李君言颓然坐下,望着远处的湖面。
昨夜下了小雨,此时湖面如镜,偶尔泛出涟漪,雾气缭绕,倒是颇有禅意。
他轻声说道。
“我前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死罪,但陛下不曾怪罪。”
“甚至于我之前还做了不少不容之事,陛下也闭口不谈。”
“用徐午安陷害,是为了整治黎王,又何尝不是为了试探陛下?这个反应,太古怪了。”
他临走前的意思很清楚。
李君言从来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任何一个人,便是再如何有名,下一秒指不定也说死就死。
哪怕无罪,只是做了权柄之人的替死羔羊。
李君言不爽,所以才有了这样一段话。
同时也是对李玄武最后的试探。
答案也如他所预料的一般,李玄武没有动怒,反而在离开之时,他还注意到李玄武的嘴角浮起。
他在笑。
为什么?
李玄武一定有一个必须留下他,并且大力培养的理由。
这理由是什么?
才能让一个帝王,不惜一切保下一个寒微出身曾是死囚的人。
好似自己的出现开始,都已经被人计划好了。
这种感觉自然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回答,便是最大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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