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看着围过来的众人,却是喘着气,欲言又止,半晌后,他丢下手中宝剑,嚷道:“我不老!我不当这什么候了,我只是大秦一名小兵……”
一边说着,王翦就要去脱下身上的铠甲。
一旁的众人见状,立马围了上去按住王翦,劝慰道:
“将军莫要激动,都是我等戏言,戏言……将军哪里老了,只是职责所在……”
“什么职责所在?”王翦却是歪着脖子,继续道:“我就要去打匈奴,这将军,我不当也罢!”
王翦没有理会众人,继续脱着铠甲,王贲哪里见过这阵仗,也不知道父亲到底要干什么。
只得抱着王翦,眼巴巴地望向子婴。
子婴也是一阵头大,没想到外大父想去打匈奴,竟然和自已撒起泼来。
要说外大父想要这军功,子婴可是不信的,毕竟,外大父现在的身份,已经到顶了,再往上升也升不上去。
斟酌了下,子婴问道:“外大父,为何这般想要去打匈奴?”
子婴这么一问,众人也是好奇。
王翦情绪激动折腾半晌,被外孙这么一问,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秦的战神竟然哭了!
英雄竟也有伤心时,而且是在众人的面前,在场的武将,谁人没受过王翦的教诲和恩惠,这一见状,“哗啦”一下跪倒一大片。
除了子婴身旁的几人,这些个秦将以及后来投降的将领,都跪了下去。
子婴却也是上前,帮忙擦拭眼泪安慰道:“外大父莫哭,有事就说,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
半晌后,王翦才收敛哭声,喘着气嘶哑着嗓音,说道:“秦王政三年,匈奴南下袭扰上郡,我亲自率军前往追击,可到了地方,匈奴早跑了,满地的尸体啊……连襁褓里的娃娃都没放过……秦王政七年,匈奴又来了,劫掠上郡七县十八乡,一路烧杀抢掠,我大秦子民,三百一十三口,这是血债!我率军追了三天三夜,却只能看到马蹄印,人都见没到……秦王政十二年……十三年……十六年……”
王翦默默地说着这些年来,匈奴犯下的罪孽,每一笔都是赤裸裸的血债。
这还只是上规模的,那些个数十人百十人的劫掠队伍,犯下的血债,更是数不胜数。
秦长城的修建,可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等小范围的袭扰,少了许多。
这也是子婴要灭了匈奴,这般多的大臣来劝谏,连起长城的用意。
眼下,自已的外孙要远征塞外,一举歼灭匈奴,这等大事,憋屈了几十年的王翦如何能不参与?
哪怕撤了他的侯爵,只让他当个小兵,他也愿意,毕竟,这一仗他等了几十年。
听闻王翦说完,在场的众人皆是紧握双拳沉默不语,没想到老将军虽然年迈,可还有如此热血。
众人皆是看向子婴,意思很明确,这一仗,得让王翦参与。
可却无人劝说,众人也是知道,这乃是小公子的外大父,他们可插不上嘴。
良久后,子婴深呼一口气,站起了身子,朗声道:
“众将听令,立刻进城,休整一个时辰后,继续北上!”
王翦坐在地上,也是狐疑道:“小公子……那我……”
“你身为大秦将领,自当一同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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