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的一处宅子里,龚遂无力地在床上地躺着。二十多天前刚陪刘贺入长安时,那个身强体健、神采奕奕、胸有韬略的龚遂不见了,如今的他已是气息奄奄,不思茶饭,心神俱枯,甚至两鬓都长了许多白发。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刘贺,二十多天前刚入长安时,他曾想过要辅佐刘贺成为一代明君,自己则像伊尹萧何等名相一样名扬千古。可哪知即位前对他还挺恭顺,还时不时能听取建议的刘贺,即位后便大变样,在宫里是终日宴饮无度,大肆封赏自己的狐朋狗友,拒绝听取百官的意见,整个朝廷都被弄得乌烟瘴气。仿佛他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说半个不字似的。
龚遂多次劝谏,刘贺不听。龚遂看着刘贺胡作非为,自己又劝不得,终于是气郁于心,病倒了。
“老爷,卫尉安大人求见。”一名中年仆人到病床前报告道。
“哦,安大人,快让他进来吧!”龚遂道。
所谓的卫尉安大人,名叫安乐,曾是昌邑国相,此人虽说不上有什么才干,但人品还是可以的,在跟随刘贺到长安为官的昌邑国众人中,也算是难得的,因此和以“昌邑清流”之名着称的龚遂惺惺相惜。
安乐很快就来了。
“龚大人,今日身体可好些了?”安乐走到床边问道。
“好多了,安大人,谢谢你来看我!”龚遂道,他的声音还很无力。
“好多了就行!”安乐望着床上病怏怏的老友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龚遂看出了安乐的犹豫,问道:“安大人,是不是宫里又有什么事啊,皇帝又做了什么?”
一听龚遂问起皇帝,安乐如同被别人说穿了心事一样,长叹了口气道:“哎,龚大人,不瞒您说,我今日来看你,就是为了皇帝的事。”
安乐润了润嗓子,在离床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又接着说:“听说了吗,霍大人因为休假的诏书病了,而且似乎病得很重,这几日每天都有不少官员前去拜访,不过都被拒绝了。听去霍府拜访的官员说,霍府里有一股很浓的药汤味,霍光似乎每天都在喝药。”
“那陛下呢?陛下有何反应?”龚遂问。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的欣喜。
“陛下听了霍光病重的消息高兴得很,说霍大人这是活该,早点把大权交出来不就得了,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陛下还说要在皇宫开斗鸡大赛庆祝霍大人得病。你看这都是什么事啊!”安乐说。
“哎”龚遂听了拍着被子叹气道:“陛下啊陛下,你没有做明君的心性,却要做明君都难做的事,即位不久,就要夺辅政大臣之权,哪有那么容易。我不相信霍光是真病了,我看用不了多久皇帝就要完了!”
“大人觉得霍光是在装病?”安乐追问。
“嗯”龚遂点点头说,“八成如此,霍大人虽已年近六旬,但向来身体无大碍,怎会突然一病不起,肯定是在装病等待时机!”
“大人的想法和我一样,只可惜皇帝不明白这个道理。若是皇帝继续这样昏聩不明,恐怕霍大人不久必会发难,到时候你我这些从昌邑国来的人都难逃厄运啊!”安乐说。
“所以,安大人身为朝廷卫尉,时机合适之时应当向皇帝谏言,也算是我的一点请求吧!”龚遂道。
安乐听了龚遂的话,摇摇头苦笑着说:“龚大人跟随陛下多年,如同陛下的老师,连您都劝不了病倒了,更何况区区在下呢!”
龚遂听了,无话可说,他闭上眼,一滴泪滴了下来。他已经预见到刘贺,以及所有跟随刘贺从昌邑来到长安的众人的结局。他是在为自己而哭,也是在为这些人而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