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的京都可谓是血雨腥风!
各个大小世家紧闭门户,小姐公子们都被长辈勒令在家安分守己待着。
偶尔听见隔壁宅子凄惨、闹腾的动静,吓得深宅中养着的娇贵小姐缩成一团。
一脸好奇的公子哥带着小厮偷偷打开府门向外瞧…
入目,是整队调动的金卫。
整齐的轻甲震动像是天边的雷响,震慑人心。
他们押着被抄家的官眷,像是检查牲口一般核对每个人的身份,任凭那些平日里金尊玉贵的女眷们哭喊也无动于衷。
而金甲之中,还站着几位身穿官袍的人。
其中几位在京都中时常露脸,是刑部几位官员和大理寺的人。还有一位…
瞧着此人身量纤瘦,绯袍在身,腰身用玄色金边儿腰封勾勒,一头乌发高束,却并未戴官帽…
“她谁啊?”
那位扒在门口瞧的公子问道。
小厮当然给不了他答案。
眨眼的功夫,那位公子再往那边儿瞧得时候正好对上姜安戏谑的眸子。
背对着混乱的情况,小姑娘心情颇好的同他打招呼~
“欸!”
那公子嘭地关上门,只觉得心惊肉跳。
怎么是这位祖宗啊!
旁边陪着公子的小厮不知何时坐在地上了,一脸没反应过来的呆愣。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还好,脑袋没被夹掉。
“公…公子…”
“您看见啥了?”
他家公子在京都向来是个嚣张且无法无天的,到底是谁能让他吓成这样?
难道是大公子从边关回来了?
“晦气!”
“撞上那小煞神了!”
姜安与吴鹤亭一道,这几日不知道抄了多少家,甚至还有几家是京都中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
百年的世家,家底丰厚,倒是把国库充盈了不少。
前脚抄完家,后脚罪行深重的就直接上了断头台…
一波又一波的,断头台上的血未干就又来新的。
这么多年来,京都还是第一次见刽子手加班加点干活的,真是活久见!
抄了几家下来,姜安这小煞神的名声在京都也就传开了。
但凡是在京都内有个一官半职的,见着她都恨不得挖了地道跑!
生怕下一个抄家的就轮到自己头上。
二公子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家隔壁宅邸是兵部尚书家的…
“啧…”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头也不抬道:“这官不好做啊,要不让母亲同陛下讲讲,我不当官行不行?”
他自知自己不是个聪明的,怕哪天定远侯府也被抄了家。
那自己可就真成了罪人!
“你要是有把老娘搞垮的本事还好了!”
定远侯夫人的声音传来。
二公子抬腿就要跑,却被他母亲先一步扯住衣领。
“嘿嘿…母亲~”
“母亲今日怎么没午睡会儿?”
“外面吵翻天了,我又不是个聋的。”
他抓着母亲的衣角,笑得讨好,“母亲,这官我真要做啊?我什么都不懂~”
做官有什么好的,不如当个纨绔,整日快活!
定远侯夫人眼睛一瞪,揪住她儿子的耳朵,“你都十七了,不过就是个左侍郎的职位,有什么不行的!”
“你看看县主,今年才十二三岁,瞧瞧人家那魄力!”
“诶诶…”
二公子一边跟着他母亲的脚步往里走,一边碎碎念,“谁能和她比啊,她爹是个杀神,她是个小煞神!”
另一边,吴鹤亭注意到小姑娘的异样,也往后看了一眼。
那里只有紧闭的定远侯府大门。
“看什么呢?”
姜安活动着酸乏的筋骨,“没什么…”
她翻看着手上的册子,“这是最后一家了。”
吴鹤亭应了一声,眨眨酸涩的眼睛。
希望除了这些蛀虫,南商能好一些…
“还往下查吗?”
这些官员家中的惊喜不比那小小的刑部左侍郎的小,什么账册、证据的,都能端了南商的半壁江山。
“先压着吧。”
背对着夕阳,小姑娘笑得放肆,“吴大人不是说过嘛,这京都的官员没有什么清白…只有谁贪的多,谁贪的少!”
真正的清正公平,永远只存在于理想之中。
总要允许参天大树上有那么几只无关紧要的蛀虫在。
物极必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