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青觉得自己有点儿招灾体质,她不去找事儿,事儿也会找上门儿来的。
或许每一个修行者都有着天生的责任,有能力了,自然要背负更多。
曾鸿喝口茶,道:“不好意思,打扰温姑娘了,我此次来还请保密啊。”
温竹青:“放心,我想去告发你,也不知道找谁告去,也不知道你怕什么。”
曾鸿讪笑,“温姑娘真会开玩笑,最近有人在调查你家男人呢,还有几个孩子,事无巨细,调查的很是仔细,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好人。”
温竹青神色凝重,又来?
“这些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曾鸿想了想,道:“有的,有点儿娘,没有胡子,我还想着,他们会不会是太监呢?”
“你猜对了,还真是太监,多谢你告知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了,他们有没有怀疑什么?”
“那倒是没有,我的人都帮你们隐瞒了,这点儿忙我还是要帮的。”
温竹青直觉不妙:“其实吧,你大可实话实说的,我家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你这么一撒谎,倒是显得有问题了。”
曾鸿慌了:“是这样吗?哎呦,那我不是好心帮倒忙了吗?”
“不,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好意,不过你自己要小心了,之前那些太监祸害的县里民不聊生的,你在镇子上,也没什么油水,他们大概懒的搭理你。
就怕万一啊,太监这种东西最是多疑,自私,残忍,可不好打发的。”
曾鸿咽下口水,被她说的心里直发毛。
温竹青拿住几张护身符,一张传讯符送给他:“你和家人都戴上护身符,这张是传讯符,要是有麻烦,撕开符纸我就知道了,我会去救你的。”
“太感谢了。”
曾鸿一颗心重新放回肚子里了,道了谢,从后门悄悄离开。
……
县衙里,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一身白衣,光头,光下巴,就连眉毛也是光秃秃的,好像浑身上下没有毛儿一样。
脸上皱纹丛生,却给人很干净的感觉,苍老却很坚韧,淡漠的眸子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就是大太监宋臣,一个低调却谁都不敢小觑的太监。
他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吊儿郎当的,剥着花生吃,花生壳满地都是,宋臣不悦的皱着眉头,最终却没有呵斥他。
他有洁癖,最恨别人把他的房间弄乱了,能忍着不说,因为这个年轻人来历不凡啊。
这是钦天监监正最小的弟子,叫于乘风,已经是金丹期的修为了,陪着宋臣来小县城里办案子,很是不满。
不过师父的命令不敢违抗,一路上这些阉人也都伺候的很周到,拍马屁也让人舒心,这趟任务也不算太差。
“夜深了,于真人早些安置吧,咱家也要睡了。”
“哎,你说说,让我来帮你,结果屁事儿没有,我来干嘛来了?”
“总有真人出手的时候,杀鸡焉用牛刀啊。”
于乘风一想也是,起身道:“那我先走了啊,明儿我会出城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机缘,有事儿用传讯符吧。”
“好,真人随意。”
于乘风一走,几个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迅速收拾了他弄出来的垃圾,擦的很是仔细,没有一点儿污渍才退下。
于乘风当然知道他嫌弃自己,可是那又怎样?
在世俗皇权,他宋臣是个人物,可是自己是修行中人,才不会在乎他怎么想呢,他还得忍着自己,这就是实力。
回到房间开始打坐,功课不能落后,回去师父检查,会挨揍的。
宋臣这边,也在看各地送来的情报,从他进入县里,原本已经断了的线索,又有了新的眉目,各地不断传来小皇子的消息,牵制了东厂很多人手。
但是宋臣是谁啊?
这时候出现线索,肯定不正常的,既然不正常,那他更不会走了,他有直觉,线索就在这个县里,这种直觉,让他有惊无险的走到了今天。
最后丢下别的地方的线索,着重看本地的线索,加上朱太监和魏千焱两拨人马铩羽而归,还有梁家最近的一些事情,宋臣的目光落在了梁家身上。
“这个梁家,有点儿意思啊。”
宋臣决定亲自去探查一番,他有了怀疑,就不信任何人的线索了。
第二天,宋臣只身一人出现在了村口,马上被拦住了,“你找谁的?”
宋臣很意外,小小的村子,竟然有人守卫,这是想干嘛?
“我走亲戚的。”
“哪家的?”
守卫尽职尽责,一天给三十文钱呢,还不累,肯定要尽心了,而且盘问别人,一辈子种地的村民觉得很威风,也有些借题发挥的意思。
可惜,这次遇到的却是宋臣,呵呵冷笑,没看清他怎么出手,两人就倒地,不一会儿没了呼吸。
“不自量力。”
宋臣把人丢在草丛里,短时间没有人发现。
他却不知道,这一幕落在胡三祥夫妻俩化身的山羊里,正嚼着草呢,突然看到他杀人,吓的眼珠子都冒出来了。
“咩咩咩……”
忍不住叫唤,宋臣白了他们一眼,两只羊都吓拉了,狂叫着跑了。
宋臣没在意,两只畜生而已,只是他不知道,这次的疏忽,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