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长安城,那高耸的城墙,他都要仰着头才能望到。
城墙之上,有魏军士卒驻守,赵云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城中有多少守军。
他无法判断城内有多少守军,也无法判断城池被攻破的时间。
若是拖得太久,且不说魏军的援军会不会赶来,就说他们带来的干粮,也会越来越少。
赵云看了长安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吩咐道:“经过一天一夜的漂流,士兵们都累了。”
“长安城内的魏军,应该不会再来攻打我们了,你们立即休息,恢复体力。”
“遵命。”
邓芝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赵云说得很有道理,现在的汉军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三万汉军士兵在这里休息,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
太阳慢慢的落下,夕阳西下。
天色一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上中天。
曹军与长安城、南岸的汉军,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龚横,叫醒所有士兵,记住,声音不要太大,不要惊动城内,也不要惊动北岸。”
赵云并没有睡着,或者说,在下令休息之后,他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面。
“是。”黄权拱拱手,推着睡得正香的邓志离开。
邓芝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愣了一下后,惊喜道:“将军,你”
“走。”赵云毫不犹豫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攻入长安,风险太大,若是一时半会攻不下来,粮草尽失,我可不想冒险。”
赵云最终还是选择了稳扎稳打,而不是孤注一掷。
邓芝连忙问道:“往哪走?”
“褒斜道。”
邓芝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道:“张郃在陈仓,郭淮在赶来的路上,郝昭在北岸
现在我们和曹真都到了南岸。”邓芝越说越是激动,“我们有三万大军,曹真有两万大军,有上将军在,这一战,我们必胜无疑。”
“到时候,我们不仅能重归褒斜道,甚至连曹真都能拿下。”邓芝忍不住道:“此人乃是魏国西线统帅,若能将他拿下,此战,我大汉必胜!”
赵云笑而不语。
半个时辰后,所有汉军都被吵醒,经过这一夜的睡眠,他们的疲惫都被缓解了不少。
“走。”赵云也不迟疑,立刻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三万汉军趁着夜色悄然离去,并未惊动长安城的守军。
毕竟城里都是些民兵,警戒心还是很低的。
再加上白天赵云刻意将大军和长安拉得很远,双方距离又有些遥远,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
而在北岸的郝昭,则在更远的地方,半夜三更,根本看不清河对岸的情况。
就这样,汉军大军离开了长安。
一路上,汉兵们纷纷取出干粮,大口大口地吃着。
军令已下,汉军也明白,接下来将是一场恶战。
一路无话,汉军大军朝着褒斜道进发。
一夜,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
天亮之后,郝昭看到南岸的汉军已经不见了踪影,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大变。
“糟了!镇西将军有危险!”郝昭跳了起来,大声吼道:“都给我起来修桥!”
曹真,不仅是西军统帅,还是皇帝的亲信,又是宗室大将。
若是死在了赵云的手里,西线的将领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五丈原。
曹真率领的两万魏军,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长安。
当他从张郃处得到赵云顺渭水一路奔向长安的消息时,差点没把曹真给吓坏了。
长安有多少兵力,赵云不知道,曹真却是一清二楚,城内根本就没有正规军。
一旦长安沦陷,真绝对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曹真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放弃了封锁褒斜道的打算,冒着生命危险赶往长安。
汉军奔向褒斜道,魏军奔向长安。
五丈原相遇,也是顺理成章。
五丈原,顾名思义,就是一片平坦的平原。
相隔甚远,两支军队遥遥相望,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结成战阵。
在这样的地形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硬碰硬。
“汉军?”曹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定然是从长安而来,想来长安眼下无恙,汉军这是打算逃回褒斜道。
“不愧是五虎上将,竟然能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曹真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佩。
本来,赵云孤军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根本不可能逃走。
但经过这一系列的操作,赵云非但逃过了一劫,反而让曹真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境地。
对方足足多一万多人,真要打起来,魏军必败无疑。
“镇西将军,我们该如何是好?”副官问道。
“打。”曹真想都没想,“不就是多一万人吗,我们还有机会。”
“再说了,就算我们不动手,赵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曹真接着道:“再说了,只要我们拖住他们,他们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要说张郃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就不信。”
曹真说得很对,虽然他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援军,但他相信援军一定会来的。
而且,看对方的架势,赵云是铁了心要一战了。
一炷香之后,魏、汉两方的军阵已经完成。
“呜呜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号角手从腰间拔出号角,吹响了战斗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