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暗暗拉了拉她的袖子。
林澜心领神会,跟白恩去了门外。
苏柏留在江洋身边,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你也伤得不轻啊。”江洋声音嘶哑。
苏柏看了一眼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还好吧,大概比你轻松一点。”
“他怎么样?”林澜站在护栏边,“还好么?”
白恩拨开金色的额发,指间缓缓点燃了一支细烟。
“能活,但不乐观。”白恩的声音很憔悴。
“......”林澜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意思?”
指间轻雾缭绕,白恩猛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圈:“澜子......我很早就说过,江洋活不久的,那份契约就是埋在他命里的一颗定时炸弹,他活不下来。”
“诸魔禁域?”林澜想了想。
“恶魔的契约本来就不是给人类的身体准备的。”白恩说,“除了像我这样的契约者,寿命对江洋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一份近在眼前的倒计时。”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他体内的绝大多数器官都在以数十倍的速度衰老,”白恩低声说,“但他似乎还能像一个强壮的年轻人一样活动,那份契约每生效一次,就像是在给他的身体注射一次大剂量的肾上腺素。”
“但药效过后,他衰老的速度又会加快,如果想要停滞这种衰老,又只能再一次依靠契约。”
“这是一个恐怖的恶性循环。”
“他......”林澜踌躇着,“还有多久?”
白恩顿了一下,有些顾忌地扭头看向房内,目光恰好和江洋交汇在一起。
她回过头来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用手比了个“三”。
林澜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秦尚远呢?”江洋主动搭话。
苏柏靠在一旁,瞥了他一眼:“他在结界里。”
“不准备去找他?今晚的事看起来还没完,我还以为你会紧紧跟在他身后。”江洋的胸膛在灯下虚弱地起伏。
“我会的,”苏柏淡淡地答,“这是夏家给我的任务。”
江洋无声地笑了笑:“你老是跟着他,我以为除了夏家之外,会有一些别的原因。”
“不会有别的原因,”苏柏冷着脸,“这么多年来,我所受的折磨、训练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这项任务而存在,如果有别的原因,那么我所付出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你呀......”江洋轻咳了几声,“你父亲还好么?”
苏柏避开目光,沉默了几秒:“还好。”
“苏柏,”江洋的声音轻而沙哑,“你很强,假以时日你迟早会比我强得多......但人这一生存在的意义并不只在于变强,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值得你去追求。”
“这些话或许你在我五岁之前跟我讲,我还能听得懂。”苏柏的语气冷峻,“我不是小孩子了,江洋,你现在很虚弱,好好休息吧。”
江洋沉默了,他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看着无影灯。
“不说这个了,”林澜收回无处安放的目光,“冥演空断刚才告诉了我,卫星图上那块黑点的真相。”
“什么?”白恩默默吐着烟圈。
“位置刚好和英冬中学正上方重叠,摩洛克会以那里的结界作为祭坛,抵达人间。”林澜说。
白恩一愣,细长的烟灰燃尽,悄然断掉了半截。
“难怪......难怪那里会有魔灵的喷涌乱流,原来真的是另一个空间的缺口!”白恩恍然大悟,“现在该怎么办?上调危险等级?如果是摩洛克本尊的话......至少应该是,夜鬼吧?”
林澜摇了摇头。
“新时代”以来,整个世界从没有遭遇过上位恶魔入侵人间的事件,没人知道存在于地狱中的那些纯正的“恶魔”对人类能够造成的威胁上限在哪里。
和混迹在人间,受到限制的残缺个体不同,那些是真正的、毫无保留的恶魔。
“听说摩洛克曾经统治埃及流域长达千年的时间,他是一位傲慢的将军,自从被驱逐回地狱以来,他就对人类充满了怨恨和愤怒。”白恩脸色苍白,“如果真的得逞,他大概会重新塑造现在的整个世界!”
“只有约束局......总局才能应对这样的灾难,”白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们只能请求他们的帮助!”
林澜摇摇头:“不行的,我早就试过了,没办法接通。这里已经被总局抛弃了,别忘了我们的身份还是叛徒。”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白恩忽然有些万念俱灰,疲惫地凝视着指间上升的青烟。
“冥演空断告诉了你时间么?”白恩问。
“大概还有四个小时。”林澜脱口而出,“冷静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不管是什么恶魔,想要来到人间,就一定需要一副足够强大的躯体。”江洋沙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林澜和白恩不约而同地回头。
江洋吃力地扶住门框,他满头大汗,虬结的肌肉随着喘息起伏。
“还有四个小时,”江洋看了一眼挂钟,声音嘶哑,“一定会有人把他的躯体送去祭坛结界的,只要我们赶在那之前......摧毁掉他的躯体就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