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默然半晌。
他凝眸垂眼看去，喉间微哑：“如此。”
“汝便去罢。”
语毕，梵净没有再开口，而是闭上了双目，手中轻轻捻动着佛珠，另一放下笔的大手置于袖衣之下。
无意识地蜷缩起来，颤动了一下。
“无情的臭和尚！”
娇娇见他面容恢复了淡漠清寡，不由得再次凑过去贝齿扯了一下和尚朱唇，留下深深齿痕才罢休，她纤纤玉手探到衣襟，娇躯紧紧贴上去逼近。
指甲尖刮过臭和尚胸膛，他整个身躯僵硬住了。
她才满意的抽离，继续勾住他脖子。
“人家如今还心悦于你呢，如此冷淡，真叫狐狸精伤心啊，阿净。”
“阿弥陀佛。”
梵净睁开双目，看向小娇狐的眼睛。
“汝能想通便是最好，若是下山，切记不可轻易相信他人，凡尘修士众多，非到逼不得已之时，万不能使用妖法暴露妖身。”
他调运法术压抑心口处的缕缕情绪，眼眸淡淡。
偏偏他越是淡然，娇娇就越是不爽。
既是无情和尚，那就别怪她硬逼一把了，成或不成她不知，但若不去尝试，这个臭男人将永远都认不清自己的心，明明很多次情绪并不平淡，她一时间也难以判定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灭掉那刘状元，消除他的一点黑化值。
彼时，如若红尘，真不能令他有所留恋的话。
那她便选择成全，选择渡他成佛。
这一世就暂且放过他。
她会去下一世继续爱他，救他，陪着他。
想到刘状元那个渣宰，娇娇魅眼中划过一丝厌意，她收起思绪，柔若无骨的娇躯依偎着佛子，玉手轻轻抚过他的俊美脸庞。
“阿净～”
她脸颊贴住和尚左肩，抬着媚眼仰着他。
“你这般叮嘱，倒不如教于人家打斗技巧，若是遇上厉害修士，人家也能逃出保命呢～”
“你也知我未涉凡尘，不曾犯下过杀戮，那些屠妖除魔的修士个个身经百战，若真遇上，我定然难以脱逃，你我阴阳两隔，从此世间...便再无小狐。”
“不知...阿净若得知，是否还记得人家...”
小狐狸精说着说着魅眼泛红，娇躯微颤抖，咬着一抹红唇低泣，温热的泪晕染在佛子袈裟上。
梵净感受到胸口的泪意绵绵，竟涌上几分悲色。
他眸中的思绪被其牵扯涌动，搅乱了里面的平静，想到娇狐会被修士折磨致死，自心口处就传来一阵阵的剧烈抽痛，那些压抑住的心绪翻倍的沸腾着，微微失了分寸抬手拥住她。
掌心娇软的感触令梵净略失神，下意识地收紧。
“阿净...人家害怕.”
娇娇察觉到腰间的大手，她按耐住激烈跳动的心，连忙乘胜追击的埋进和尚脖子里，那眼泪也打湿了那一块肌肤，委屈细弱的娇吟声略带抽噎鼻音。
“教教人家打架好不好...”
“...好。”
梵净闭了闭眼，掩住隐隐泄漏出来的疼惜，他下意识地答应了。
小狐从未祸害凡尘人间。
他教于她防身之法，她虽是妖，但，也算是一桩善事罢...
“明日起，贫僧便亲自教汝防身术法。”
“卯时起身..懒狐...莫要贪睡。”梵净极力压住刚才涌上的那股情绪，却唯独眼眸中的尘杂思绪难消，他声音轻缓温柔，带着一丝抚平人心的意味。
“多谢阿净。”
娇娇埋在他怀里擦了擦眼泪，她这才抬头垂眼道谢，娇酥嗓音细弱得惹人怜惜，媚眼泛红。
正想要贴上去抱抱，腰间的大手一松。
紧接着，佛子平静的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时辰已不早，早些歇息罢。”
梵净推了推怀中人儿，而后闭目遮掩住眼中的尘杂之念，便不再看那扰乱他心绪的娇狐，他内心极力作拉扯状，渐渐的归于平静之下，那出尘的眉眼微松缓了些。
“.....”
果然，臭和尚就是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