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蒋含笑醒了，余光里盛久全就坐在床边看着她，温热的大手小心躲避着她手背上的留置针，紧攥着她半只手。
医院查出她是细菌病毒混合感染的肺炎，情况有些严重，连续用了两天猛药才好转，昨天她痰浓过重，被洗了肺，很痛苦。
叠加高烧了一周才退，炎症才被控制住，血氧监护仪数值还有些不太稳定，所以她口鼻覆着氧气罩，手背上的点滴就没停过。
她微微转头看着他，他穿着防菌外套，蓝色医用口罩上方一双黑眸深沉凝重。
醒醒睡睡的时间里，他似乎一直都在，蒋含笑能感受到他异乎寻常的关心，自知这一次定是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
“醒了？”盛久全躬身，另一只手撩了撩她的碎发，温和低问：“要喝水吗？”
蒋含笑摇头，扎针治病的痛苦她不是没受过，尽管这次严重了一点，但按照以往的经验，还是在她的承受范围内的。
她承受不了的是身边有人关爱照顾，还是个早已亲密无间的男人，好像她有了一生相伴的爱人似的。
她忍不住委屈地唤了他一声：“阿盛！”，一开口嗓子很疼也很哑，她人很虚弱，说话着实费力气。
“嗯！”盛久全嗓音也有些哑了：“有什么需要再说话，没有需要就不说话，好好休息！”
他躬身贴近她，温暖的手抚在她发顶上，说：“你的情况基本稳定了，医生说只要休息的好，明后天就能恢复力气了！”
蒋含笑乖乖点头，弯着手指轻轻抓着他的手，眼睛水汪汪盯着他，像个受伤委屈的小猫。
盛久全探首过去想要亲吻她的额头，忽然发现自己带着口罩，只好作罢，转而把自己的额头在她的额头上贴了贴。
“阿盛！”她心里又酸又软：“对不起……”不知为什么就是真的感觉对不起他。
“嗯！”盛久全沉说：“不告而别，还把自己拖成重症，你犯的这两个错误，等以后好了肯定要受罚，我先给你记着！”
蒋含笑抿了抿唇，睫毛煽动了两下。
盛久全拉着她的手说：“港城那边有重要事务需要我过去，托了两天不去不行了，明早我就离开，找别人来看护你！”
蒋含笑很懂事地点点头。
盛久全：“留谁照看你我都不放心，海市这边只有韩伊对你是有感情的，我已经通知过她了，明天来换我！”
蒋含笑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盛久全凝眸看着她，没说话。
蒋含笑又点点头：“也好……正好想她了……”
“那孩子听说你的情况，直接杀过来对我问责，刚被我送回去了！”盛久全掖了掖她的被角，说：“当初只想让你跟她周旋半个月，你倒是挺有手段，那孩子把你当亲姐姐了！”
说到姐姐一词，蒋含笑倏然想起兰雯，她们每日都有简讯或者电话的，她攥了攥他的手，说：“雯雯……”
盛久全赶紧说：“兰雯打过电话了，我接的，她说要请假过来，我拦住了，这边有韩伊在，让她放心！”
蒋含笑眨了眨眼睛，微扬着唇角，憋着一口气说：“没想到……除了雯雯……在医院照顾我的人……竟然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