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华灯初上。
许浅素收回牌匾,合上门扉……怎么说也是洗翠未曾出现过的华夏美食,加上靖也来捧了场,如此下来,第一天的生意倒是相当不错……日子勉强算是步入正轨,比较体面地在洗翠地区活下来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波啾……”藤藤蛇百无聊赖地趴在榻榻米上,心想这日子过得可真无聊,不能抛头露面,也便不能训练,不能学习飞翔……宝可梦也只有自己一只,许浅素忙了一天不能陪她说话,就她和一只幽灵大眼对小眼,一句话也说不上。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视线落在许浅素放在柜子上的酒壶。
许浅素走进里屋,抬眼看去。
嘉德丽雅没有睡觉,她穿着粉裙,侧坐在床铺上,手里随便翻着房中原本就有的书。姿态不显刻意,却是难掩身段儿自带的那股熟美与风韵,但细看却又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瞧见许浅素走进来,她将书本随手一抛,稳稳落在里屋墙角的柜上,问道:“准备去野外搜查?”
“嗯。”许浅素脱下白色和服,换上更易隐蔽身形的黑色和服,“你不用和我外出,待在家里休息就好。”
嘉德丽雅目前的存在状况谁也摸不透,指不定因为受了什么刺激就发生点意外,还是待在家中最为安稳。
嘉德丽雅自然也明白,她倒也没有想许浅素去哪儿都跟着,便道:“你这样搜寻,效率太低,而且你的宝可梦也未必一直在原地待着……”
“总不能不去找……”许浅素系上衣带,轻挽袖口,道:“我会在外界多制造些动静,吸引宝可梦们前来,让宝可梦们将我的信息传出去……奇鲁莉安聪敏,六尾机谨,总能想办法找到我的线索,只有小袋兽比较天真……这算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像龙王蝎那般打斗也好,像索罗亚那般和睦相处也罢,只要和宝可梦们接触,它们往日言谈间,自会将许浅素的信息传播出去……总归是个法子。
嘉德丽雅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目送许浅素带着藤藤蛇离开后,才收回视线。
她点了点下巴,沉吟片刻,随后长身而起,飘然前行,来至玄关,没有实体化,就这般保持着幽灵的体态穿过门扉,来至群青镇的大街。
……
夜色撩人,明月高悬,同样的一轮圆月下,玛俐坐在床铺上,单手拿着毛巾,为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嘉德丽雅擦拭脸庞。
她与嘉德丽雅的关系不能算熟络,但嘉德丽雅是为了许浅素才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意识沉进挂坠,加上别墅中也只有两女生活……因此照顾嘉德丽雅身体的事自然便落在了玛俐的身上。
她将嘉德丽雅的脸蛋擦拭完毕,便抬手解开她的衣襟,嘉德丽雅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是带上几分醉人的色泽。
饶是玛俐,也不禁呼吸一窒。
白皙粉嫩的肌肤,饱满挺立的身前,纤细且弧度完美的腰肢,丰腴圆润的大腿……即便是对自己有着自负般的自信的玛俐,也不禁感叹造物主对嘉德丽雅的偏爱与垂青。
尤其是……玛俐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前……不过玛俐才十五岁,未来倒也不是没有希望。
她拿过毛巾,摆湿之后,细细为嘉德丽雅擦拭身子,手指间偶然触碰到肌肤,更觉滑腻绵软,不过玛俐对嘉德丽雅的身子不感兴趣……她手中动作不停,心头开始默默琢磨起来。
嘉德丽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说是为了带回许浅素,但两人已经见到,却也不见嘉德丽雅有什么动作……许浅素要寻找宝可梦们,拖延些倒是能够理解,不过嘉德丽雅此次行动,对于带回许浅素到底有什么帮助呢?
玛俐琢磨了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毕竟她又不是嘉德丽雅,也不是超能力者,对于嘉德丽雅能够做到的事缺乏直观认知……
所以嘉德丽雅什么也不清楚,只是为了见到许浅素,便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不可能,嘉德丽雅不是那种傻女人,而且若是她没有回来的法子,等许浅素的事处理好,还要想办法帮她回来……这不就是添麻烦吗?
想着,玛俐便垂眼打量了嘉德丽雅一眼,她施施然躺在床铺上,金色的长发洒在身后,神色静谧而高雅,既像沉睡的公主,又似精美易碎的艺术品。
嘉德丽雅留给玛俐的印象一直都是神秘而又强大,且性子古怪,做事全凭心意,除了竹兰,似乎便没有能让她在乎的东西,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这個怪人……但她却愿意为了许浅素,做那般危险的事……
虽然玛俐口中讽刺那是因为许浅素懂得女人心,讨嘉德丽雅喜欢,但实际上,玛俐完全想象不出嘉德丽雅喜欢上谁的景象……就在玛俐埋头琢磨时,忽然听到‘咔嚓’一声,门扉轻启的声线从楼下传来。
拥有别墅钥匙的人有四位,两位在洗翠,一位是玛俐,余下的那人,自然是竹兰。
玛俐没有起身,她默默为嘉德丽雅擦拭着身体,不出片刻,竹兰便推门而入。
玛俐抬眼望去,竹兰神色匆匆,及腰的金发有几分杂乱,脸色带着些许疲惫……她近来本就很忙,听闻许浅素的恶讯,更是让她备受打击,若不是玛俐告诉她许浅素还没死,竹兰估计此刻已经住院了。
不过她此前应当是在追查银河队残党的下落,如今回来,是……
“找到银河队了?”玛俐偏头问道。
竹兰微微摇头,低声道:“只找到了他们位于天冠山的据点,不过已经废弃了,看时间,他们就在这几天完成了转移……联盟正在那处据点排查线索,我抽空回来看看。”
语气有几分冷意,银河队在公共场合进行这等恐怖袭击,还把许浅素给送回了过去……如此行径,早便让竹兰怒不可遏,忍无可忍。
玛俐微微颔首,倒是意外地平静。
竹兰走上前,坐在柔软的床铺前,低头打量着沉睡不醒的嘉德丽雅,神色倒也不意外……这事玛俐早便通知她了……竹兰抽空回来,未尝没有照顾嘉德丽雅的心思。
嘉德丽雅对竹兰而言,总归是最为特殊的。
竹兰伸出手指在嘉德丽雅软嘟嘟的小脸上戳了戳,随后感谢道:“这几天多谢你照顾她了。”
玛俐微微摇头,沉吟片刻,将心中的淡淡疑惑告诉了竹兰。
竹兰微微一怔,垂眼打量了嘉德丽雅一眼,随后换了个坐姿,盘腿坐在床铺上,手肘放在大腿上,撑着侧脸,脸蛋泛起几分红润,呐呐道:“我…我也没谈过恋爱,因此嘉德丽雅此举,我也说不准……”
你是哪里来的青春女学生?
玛俐揉了揉眉心,知道在这事便指望不上竹兰,便道:“嘉德丽雅迟迟不见动静,要么是遇上了困难,要么就是别有所图,但她回去洗翠,又能图什么呢?”
竹兰一愣,抿嘴琢磨了片刻,道:“嘉德丽雅是名门望族,但因为儿时经历对族内颇有怨言……或许她存了几分去祖上看看的心思吧。”
“嘉德丽雅就算见到祖先,又能怎么样?”玛俐对这种举动嗤之以鼻。
竹兰屈起双膝,双手环抱,偏头看向玛俐,轻轻一笑,道:“我认为原因并没有玛俐想得那么复杂,如果玛俐有能力那么做,也会做出和嘉德丽雅相同的选择。”
玛俐柳眉微蹙,嘉德丽雅当初也这么反问过她,这两人不愧是好闺蜜。
因此她又重复了一遍原先的回答,“许浅素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如此,那我这么做也是应当的。”
“谎言。”竹兰伸手挽了挽额前的刘海,自信道:“就算许浅素不保护你,伱也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救他。”
玛俐有意反驳,但细想之下,她确实会那么做,因此她道:“毕竟他每个月会给我五万元的雇佣费,让我保护他。”
闻言,竹兰莫名呵呵一笑,“就只是因为这个?”
没等玛俐回答,竹兰又问:“嘉德丽雅有没有喜欢上许浅素,我不清楚,但你应当是着了他的道了。”
玛俐眉梢微挑,瞥了一眼嘉德丽雅的睡颜,随后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