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奥地区,嘉德丽雅的别墅。
春雨过后的屋檐廊角不时滴着水珠,富有节奏感的轻响在幽静的高档别墅区煞是显眼。
阴霾天空,空气清新,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不过嘉德丽雅没有。
她坐在自己房中的单人沙发上,撑着侧脸,望着窗外。
此处地段很好,以嘉德丽雅的视角可以清晰看到阳光缓缓地刺破阴暗云层,不过嘉德丽雅看了一阵儿便收回视线,缓缓飘到楼下。
她饿了。
她飘进厨房,“嗯……咖喱和麻婆豆腐都吃完了……”
“奈哝……”雪妖女飘过来,望着嘉德丽雅。
雪妖女是什么神情,嘉德丽雅不用看也知道。
她训斥道:“不许哭,既然是他的宝可梦,便该坚强些。”
但事实上雪妖女可不是许浅素的宝可梦。
嘉德丽雅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十分高档的精灵食物,倒进食盆里,“吃吧……虽然没能挽回什么,但我至少已经将银河队的一百多人全杀了,等竹兰找到他们的大本营,那时,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她没等雪妖女回应,又打开冰箱,拿出一颗苹野果,洗了洗便飘到客厅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咬着。
倒也没干什么,就这样默默咬着树果。
竹兰没有回来,玛俐住在宝可梦中心,许浅素自然也不会回来,因此这两天,别墅里便只有她与雪妖女生活。
嘉德丽雅的印记感知范围大体可以横跨数个地区,距离过远,只会感知模糊不清,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都感知不到。
既然感知不到,那就是许浅素当真不在这個世界上了。
嘉德丽雅吃完果肉,随手一扔,果核直接在半空便被碾为齑粉。
她拍了拍小手,抱起双膝,蜷缩在沙发上,就要这样沉沉睡去。
雪妖女从厨房里飘出来,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飘回厨房,打开冰箱,拿起瓜果蔬菜,准备为嘉德丽雅做菜。
她一只宝可梦生活惯了,自然也会料理。
忽然间,咔嚓————
门扉轻启的轻响传来。
嘉德丽雅睁开眼眸,抬眼看去,有钥匙的人只有竹兰,许浅素与玛俐。
来者……自然是玛俐。
她拂过肩前的几缕黑发,对从厨房里探出小脸的雪妖女招招手,随后看向嘉德丽雅,道:“我找到他的线索了。”
……
“恰~”扒手猫伸出小爪子碰了碰紫黑色的挂坠,冰冰凉凉的。
玛俐捏起她的后脖颈把她抱进怀里,看向嘉德丽雅,问道:“能察觉出什么吗?”
嘉德丽雅没有说话,她默默打量着这枚挂坠,随后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将其握住。
她黛眉微微一挑,低声道:“感觉到了……”
“什么?”
“他的印记。”
“印记?”玛俐眉梢微蹙,她怎么不记得许浅素身上有什么所谓的‘印记’。
“就是我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精神力烙印。”
玛俐沉吟的神色一顿,偏头看来,“你留那东西做什么?”
“为了现在。”说罢,嘉德丽雅便闭上双眸,那宛若天空般辽阔的精神力被她缓缓压缩进紫黑色的吊坠之中。
嘉德丽雅乃是天生的超能力者,天生就如此强大,天生就可以读心,天生就有能力破坏周围的一切……这种能力几乎让她无所不能,即便在数年前,她还不能纯熟控制,也是如此。
她以为,只要她还活着一天,便会如此强大下去,永永远远。
直到此刻……
嘉德丽雅忽然宛若触电般猛地松开握着吊坠的手儿,精致的眉宇间浮现几分错愕。
“怎么了?”看此情形,玛俐心底微沉,低声问道。
“漆黑和……漩涡,像黑洞一样,仿佛要将我的精神力连同意识,灵魂一起吸纳进去……”几缕金色的发丝贴在嘉德丽雅的额头,她的嗓音不复随性与慵懒,罕见地带上几分凝重。
她说:“至少,这枚吊坠和神祇有关……”
“它是取自洗翠遗址……”闻听此言,玛俐微微一怔,手指轻点下巴,旋即吐出一个名字,“骑拉帝纳?”
“或许吧,听竹兰说,祂是生存在世界背面的神祇……等竹兰回来,该让她研究研究。”
玛俐微微点头,她长身而起,看向飘在身旁,直勾勾盯着她看的雪妖女,不由拍了拍她的额头,安慰道:“他没事,还让我多照顾你。”
“奈哝……”雪妖女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只要自己跟着谁,那人一定便会出事了。
“竹兰怎么还不回来?”说到竹兰,玛俐想起了她似乎与自己通过话,不过那时她完全没听。
“匆忙打完表演赛,便回到联盟总部,安排人手,排查银河队的主基地……”嘉德丽雅似乎还有几分心有余悸,语气有些轻。
想办法让许浅素回到现代是一方面,报仇又是一方面。
对于世人来说,这只是一次算不上罕见的,恐怖分子袭击……而且只伤亡了一人,属于看一眼,稍稍感叹一句,便会抛之脑后的新闻。
但对于玛俐,嘉德丽雅,乃至竹兰……都不一样。
嘉德丽雅垂眼望着自己方才握住吊坠的小手,精致的小脸不带一丝表情……有两点,她没对玛俐说。
一:方才如果继续深入下去,她的意识或许会被彻底吸纳进入,肉体成为一具空壳……也就是死。
二:许浅素的气息愈发接近,或许……她能找到他,乃至想办法带他回来。
她瞥向那枚紫黑色的挂坠,小手不禁一紧。
……
洗翠地区。
许浅素忽然偏头,视线越过围墙,望着无论自哪个方向都能看到的天冠山巅。
在原著中,天冠山巅的上空一直笼罩着时空漩涡,而此刻,却是天朗气清,不见杂色,显然,目前的时间段,还没到原作游戏的时间线……又或是原作的游戏剧情已经结束了。
“这位小兄弟?”耳旁的声线让许浅素回过神来,他回头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摊位上的一块空白牌匾,道:“这块木头就不错。”
“好嘞,需要给您刻上什么?”老板热情道。
许浅素琢磨片刻,道:“不用,我带回家自己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