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明白?爹?你在和谁说话!”
谢珍连忙后撤数步,轻手轻脚的来到张阔的身边附耳应道:“应该是您的女儿。”
周万森见状,目光渐渐微缩,眸底闪过一丝精光,对谢珍瞥了一眼,旋即二人从窗户跳了出去。
张阔回身一瞧,见那条兴黄旗居然在窗户下的地面上。
于是紧忙将其收起放入了袖子中,来到门前轻轻推开后,见他女儿果然站在门口,于是笑了笑。
“承欢,是你啊?”
“爹刚才是在读奏章,明日就要早朝了,有很重要的事与凤主阐明,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张阔的女儿名叫张承欢,虽仅有十六岁,但非常懂事。
对于她爹的事情,她从不过问,在她心中最关心的还是她娘。
“哦,今日是娘亲复诊的日子,难道爹您忘了?”
“复诊?”
张阔重复了句,随后猛地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转身将房门关了上。
“对啊,你娘的痨症,每个月的今日要复诊,我怎么把这事忘的死死的!”
“哎呦,瞧我这个脑子!”
瞬息后,张阔便要出门,却被张承欢叫住了。
“爹,娘亲这些年每个月都复诊,可到头来还是没什么变化,是不是那个大夫的医术不行啊?实在不行,咱们换个试试?”
张阔听后,不由自主的向女儿身后望了望,旋即沉了一口气,拍了拍他女儿的手,轻柔的说道:“承欢啊,这个大夫是你二娘介绍的,更是你二娘拖了关系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也知道,你爹我虽然贵为丞相,但从不与朝中大臣往来,就算有人登门拜访,也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若不是你二娘,你娘恐怕…”
“换大夫的事情万不可再提,以免伤了你二娘的心,别忘了,你娘可是她的亲姐姐。”
“好了,不说了,我这就去找大夫,让他再开一些复诊的药材。”
说罢,转身向府外扬长而去。
站在原地的张承欢,看见她爹离开后,想了许久,随后刚要转头去看她娘,竟不知她二娘就站在她的背后,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二娘?”
“您?”
二夫人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张承欢的肩膀低声应道:“承欢,我知道你担心你娘,毕竟大姐病了这么多年,换做谁都会如此,可你要相信我。”
“痨症这个病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一时半会根本好不了,我找的大夫,可是皇宫中的御用大夫,普通人根本请不动的。”
二夫人虽是大夫人的妹妹,但性格与她姐姐截然不同,相对更加活脱油滑。
虽然她姐与她说了很多遍,不要参与朝堂中的任何事,更不要搅扰张阔的政事,但她却不这么认为。
这么多年,在张阔离家的同时,她都会仗着自己是张阔的二夫人的名号,到处与朝中大臣相会,为的就是看看是否能让张阔再向前一步。
可张阔此人非常固执,以至于她不管怎么做,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久而久之,使她愈加烦躁,对于她姐,也逐渐疏于照顾,脑海中渐渐呈现出‘合离’的念头。
今日又被张承欢如此质疑,使她的内心百般煎熬。
而张承欢对于这个二娘,虽然表面上很客气,但背地里却十分厌恶。
即使是她娘的妹妹,但她的作风实在不敢苟同。
所有人都说丞相府中的二位夫人都不问世事,从未见过她们的面容。
可她二娘在暗中会见了多少朝中大臣,张承欢最清楚不过。
好几次想当面揭穿,可碍于她娘的面子,始终隐忍。
“二娘怕是误会了。”
“我就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而已,并非怀疑二娘找的大夫,若是没什么事,我先去照顾我娘了。”
说罢,微微一笑,向她娘的房间走去。
二夫人听后,迎面付之一笑,随即转身看着张承欢的背影,渐渐横起了眉毛。
不由心中暗想。
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丞相府早晚会被他人代替。
倘若姐姐一直活着,怕是老爷会一直胆怯下去。
随即渐渐眯起双眼,双手互相交错,狠狠的用手指甲扣了起来,手背上都出现了抓痕。
“姐姐,对不起了……”
另一头,张阔穿梭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的景象,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看着朦胧的天色,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站在一个角落中,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叹了一声,不由暗自默想。
先朝皇帝在位时,常年因征战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整个大兴更是犹如巨大的火炉,炙烤着所有人。
说是为了大兴的未来,不断向外扩张,但到头来,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
而自从凤主登基以来,虽然主张女子权益,但最近这些年为了增加大兴的男丁,也做了相应的变化,成立了恋教坊,更重要的是,如今大兴的百姓丰衣足食。
整个大兴也在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着,如若推翻复兴,还会不会保持现在这个局面?
可若是不复兴,我又如何对得起先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