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龚少雪严肃的神情,方去病没办法只能先应下。
“好,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我答应您,日后绝口不提请辞之事。”
龚少雪听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即欣慰的低声应道:“我知道你不想做这个异姓王,可如今你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见龚少雪离开后,方去病深吸一口气,依靠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想了很久,渐渐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此日,天微微亮。
永乐城,丞相的府邸中,嘈杂声一片。
身为大兴的丞相,张阔自从在先朝时,就拥有面积最大的府邸。
管是正厅、偏厅,后厅就有三处,前院和后院的房间总共算起来也有八九十间,还有院中的绿植和水溪,更是数不胜数。
仆人虽都是过了婚配年龄的男女,但论起女仆的姿色,丞相府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
男仆更是个顶个的力大无穷。
可偌大的丞相府,张阔却只有两个妻子,其中大夫人常年患有痨症,整日卧床不起,二夫人则是大夫人的亲妹妹,除了伺候张阔,平日一直待在大夫人的身边照顾。
两个夫人从不问世事,每当有大臣拜见张阔时,都想一睹二位夫人的风采,可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先朝的皇帝和当今的凤主,再无第三人知道她们的长相。
可见张阔宠妻的程度。
张阔老来得女,年过四十的时候二夫人才生下一个女儿,如今已年满十六,长相甜美,虽称不上风华绝代,也比寻常女子好看百倍。
张阔身为先朝的臣子,地位在大兴的朝堂中举足轻重。
凤主之所以还让他成为大兴丞相,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兴旧臣臣服于自己。
所以,只要张阔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他的丞相之位无人可以撼动。
以至于朝堂中的不少旧臣和新臣,都想私自巴结他,以求未来的大好前程。
可张阔这么多年,却没收过一个人的礼物,就算特意来府拜访,他也会顾左右而言他,从不提及提拔之事。
长此以往,在朝中,也就没有多少人向着他说话了。
若不因为他是丞相,怕是早被人害死了。
而他的女儿却与他的性格截然相反。
他女儿经常会劝慰他,如今在大兴,那些大臣多半是凤主提携上来的,若是给予他们一些小恩小惠,日后或许还能用得上。
可张阔却不为所动,在他心中,‘底线’二字很重要。
更何况在凤主登基的时候,他就亲口对凤主说过,但凡要让自己继续担任丞相一职,不论大事小事,自己都要有话语权,听与不听那是其次。
所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帮衬,对于提拔,他更是不屑一顾。
“大早上的,你们在吵什么?”
“今日不用上早朝,难道你们不知道?休要打扰大夫人的休息!”
张阔听到声音后,不耐烦的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见前院的院子中站满了人,不屑的喊了句。
可这些人却无动于衷,互相议论的声音更是越来越大。
张阔见状,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朝着一名男仆的背后就是一脚,吓的男仆连忙转身双膝下跪。
“老爷!您看这……”
只见男仆向人群中指了指,张阔眉头一皱,径直走上前一把将周围的仆人推开。
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的面前是院中的一块池塘,平日只是养一些锦鲤,可今日在池塘中,不仅没见到一条锦鲤,反而还有一个人背对着自己浮在了池塘中。
张阔活到现在,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即毫不犹疑的将此人捞了上来。
这才知道,这名浮尸竟是个女子。
长相已经看不清了,长时间在池塘中泡着,脸部早已变了样子。
张阔见状,连忙让大家散开,并让其中一名仆人,把城中的仵作请来,查明死因。
随后紧忙回到房间中把衣服穿好,刚想出门通知府中仆人莫要把此事告知两位夫人和女儿,却不曾想房间的门似乎被人锁上了。
刚要大声呼唤,一道黑影突然闪过。
张阔并不惧怕,而是拿起手边的一块烛台,厉声应道:“什么人!竟敢擅闯丞相府!”
话音落后,却无人应答,于是再次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休要在此装神弄鬼!”
“那池塘中的女子是否就是你杀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怎么?现在又要杀我了!”
张阔目光如炬,虽然已经天亮,但他住的房间却是在阴面,光线极暗。
四周看过之后,仍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
与此同时,直觉身后一凉,猛地转身,果然有个人就站在他的背后。
张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后撤半步,定神一瞧,不由眉头紧锁。
“周万森?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