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群女卒。
方去病抬眼仔细瞧了瞧,随即走到关丽丽的身前,见她握剑的手已经被震的不听使唤,不停地颤抖。
“原老的本事你已经见识过了。”
“他就那个脾性,若是你再出言不逊,本王也没办法。”
关丽丽听后,把握剑的手背在了身后,并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管怎么说,司徒燕也是我曾经的恩人,若不是她及时将我从烟花之地赎出,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早就听说司徒燕死了,可我们‘合’字营一直驻守在外,根本没时间回来,此次若不是凤主召见,我当真没有机会来为她报仇!”
说罢,转身向外望了望。
“那两百虎贲卒是你的人吧?”
“不愧是康兴城的老部下,各个能征善战,只可惜如今只剩下两百不到,已经被我‘合’字营绑了!”
“方去病!你若还念及这些军卒的性命,就在此处自刎,若不肯,我现在就下令将那些虎贲卒全部掩杀!”
关丽丽说话的语气十分强硬,没有半分迟疑。
宋亭书见她如此不讲道理,立马从方去病的身后站了出来,并大声应道:“好一个火辣的小娘子!”
“还敢威胁当今的异姓王?”
“你有本事现在就把那些虎贲卒杀了!”
“反正他们之前已经给家里写好了家信,身为军卒,战死太过正常。”
“但是你别忘了,方王爷如今还是洛北王龚少雪的徒弟,明日就要与洛北王会面,赶往岛国平倭寇,若是因为你耽搁了,先不说凤主那,洛北王就能将你们‘合’字营夷为平地!”
“你信是不信!”
宋亭书的最后一句话,响彻整个驿站,就连站在外面的女卒听见后,都有些担忧。
可再看此时的虎贲卒,却反倒各个不在乎,目光更是犀利无比。
关丽丽见宋亭书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禁低头想了片刻。
随后只见她的眉毛顿时拧成了麻花状。
“洛北王?龚少雪是你师父?我怎么不知道。”
“这次凤主召我回城,也是为了岛国倭寇之事,难不成是要我们‘合’字营跟你们同去?”
说到这,方去病为之一惊。
同去?和这帮女子一起?凤主是怎么想的?
洛北王本就有自己的部下,根本用不着这些女卒啊。
就当方去病匪夷所思之际,关丽丽再次应道:“可不论如何,恩人的仇我也要报!”
“哪怕是死,也要对得起恩人的在天之灵!”
宋亭书见她如此执着,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看着原力群打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想办法将关丽丽拿下。
与此同时,冯世钦也从屋中走了出去。
“你错了!”
“所谓恩人,只是帮了你一时,并没有帮你一世!”
“难道你的恩人原本就是个恶人,你也要为其报仇?”
“难道你的恩人要杀你的父母,被你父母反杀,你也要为其报仇?”
“恩人有善有恶,切莫因为仇恨而蒙蔽了双眼!”
冯世钦的几句话,顿时让关丽丽感觉无措。
不禁向后退了数步。
想起陈年旧事,眼眶竟在刹那间湿润了起来。
多年前,关丽丽的父母因得了重疾,双双离世,当时年纪还很小的关丽丽便被人骗进了烟花之地,这一待久待了十几年。
直到有一天,司徒燕途径此处,将她无意间救了出来,自此之后便教了她一身本领。
可仔细想来,这个过程其实比她在烟花之地时还要难忘。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后半夜才能入睡,吃食更是少的可怜。
偷懒就会被惩罚,更让她没齿难忘的是,若是坚持不下去,司徒燕就会让几名男卒偷偷潜入她的营帐,很多次差点被这些男卒凌辱。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逃走,可进了军营好比进了地狱,虽不用像烟花场所那般还要卖弄风骚,可自己毕竟是个女子,又怎能受得了军营中的操练。
但就算这样,她也挺了过来,并在一次全国军卒操练中,夺得了凤主的赏识,这才一步步坐上了‘合’字营的营长。
当她听到司徒燕死了的时候,心中却无比煎熬。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为司徒燕报仇,而她的遭遇早已传遍整个军营,若是不了了之,军营中的其他军卒又该如何看待她?
最后她只能选择忘掉过去的一切,只记得司徒燕对她的好,为她报仇合情合理。
可今日方才冯世钦所言,却一语让她记起了所有。
不禁潸然泪下,苦苦念道:“是啊…恩人有善有恶,我又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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