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青听到这些话后,整个人犹如呆立的石像,一动不动。
片刻后,慢慢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皱了皱眉,随即一把将其扯碎,并突然战了起来。
目光中霎时泛起血红色,模样甚是可怕。
只见他抬起胳膊用手直指身前的方去病大声嘶吼:“方去病!”
“曾几何时,我还拿你当过效仿的对象!你年纪轻轻,就能平倭寇浪人,斩杀胡族高田,让我好生羡慕!”
“可事到如今……我想错了!”
“你和那些奸臣贼子又有何不同?非要将我们镇平府定罪不成!”
“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维护镇平府的尊严,都是在维护皇室宗亲的荣耀,而你呢?”
“全都是为了你自己!”
方去病见状,缓缓将头抬起,刚想回应,朴廉竟脱口而出鸣不平。
“一派胡言!”
“你说你为了你们镇平府,那为何要加害我们虎贲卒!”
“虎贲卒之前有上万人,而如今就只剩下两百不到,还要将昨日之事怪在他们的头上!”
“难不成你想让我们虎贲卒一人不剩!”
二人激烈的争吵,引起朝堂内一片议论,夏东辉本想站在孙燕青这边,可还未等开口,韩跋便主动向凤主应道:“凤主!”
“此事已经很清楚了!”
“就不要让他们二人在朝堂之上胡乱攀咬了!”
“还请凤主定夺!”
凤主听后,眉梢略微下沉,双眼并没有看着孙燕青和方去病二人,而是一直看着韩跋。
心中默想。
定夺?很清楚?怕是你早就盼着孙鹤棣出事,整个朝堂谁不知道,你与孙鹤棣一直隔有间隙,此事一出,你巴不得让镇平府一落千丈,孙鹤棣名誉扫地。
想过之后,只见凤主深深的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对孙燕青说道:“孙千户,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依照大兴律例,恶意诽谤,胡乱编造事实,污蔑朝中大臣者,不论身份地位,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且据朴廉所说,昨日之事,还将虎贲卒的一位军卒害死,理当罪上加罪!”
“坑害同僚这种恶习,你当真没有想过其后果!”
凤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可面部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孙燕青听后,猛地转身,双拳紧紧扣实,似乎方才的紧张与恐惧在这一瞬间全部得以解脱。
“凤主!虎贲卒只是死了一人,而我镇平府的锦衣卫可是全死了!”
“就剩下孔秋这么一个叛徒!”
“难道凤主就不应该为镇平府的锦衣卫考虑考虑?”
孙燕青此言,顿时将凤主激怒,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凤主,瞬间狰狞了起来,双眼瞪如牛,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并怒目而斥:“放肆!”
“竟敢与朕如此说话!”
“朕还没有糊涂,不需要你来教朕该怎么做!”
凤主一声怒吼,吓的满朝官员不敢抬头半寸,就连张阔与韩跋都未曾看见过凤主如此气愤。
孙燕青见势不妙,本想为刚才所说解释几句,却不曾想凤主一声令下,竟将紫宁宫外的御前侍卫叫了进来。
“把孙燕青给朕押下去!”
“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看望,他爹孙鹤棣也不行!”
而就当孙燕青被押出去的同时,却恶狠狠的瞪了方去病一眼,并轻声嘀咕道:“方去病!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爹回来定会救我出去!”
“今日之事,也必将找你奉还!”
方去病听后,双眼眨了眨,旋即伸出手一把按住了孙燕青的肩膀,并在他耳畔低声回道:“本王行得正坐得端,若是鹤万户想找本王的麻烦,让他来好了!”
“我等着!”
……
“你!”
孙燕青听后,气的脸色发青,刚想再说几句,却被身后的御前侍卫强行带离。
张阔见状,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什么话可说,双眼一直盯着脚下,似乎在想着什么。
夏东辉更是气愤不已,可再怎么生气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找方去病的不是,只能站在队列中用余光瞟着方去病的一举一动。
“方去病,此事虽与你无关,但镇平府的锦衣卫或多或少也是因你而死!”
“这一点,你是否承认?”
方去病听后,先是拱手点了点头,随即回道:“昨日锦衣卫之死,的确是出自臣的虎贲卒之手,这无可抵赖。”
朴廉见状,刚想解释,这一切若是没有他们来偷袭,断然不会发生。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就被方去病用手压了回去。
方去病心里很清楚,刚刚孙燕青被下押,这已经是凤主做的最大让步,不论如何孙燕青与孙鹤棣都是皇室宗亲,镇平府更是皇室机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他治罪,其实也在打凤主的脸。
作为大兴之主,怎么也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更要给皇室宗亲一个脸面。
所以昨日之事,凤主也定会怪罪与方去病,这无可厚非。
凤主听后,渐渐眯起双眼,看了方去病许久,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
“既然你承认,那朕就罚你三年俸禄和三年军饷,以儆效尤!”
“还有,作为惩罚,平倭寇之事,方王爷就不要多想了,后日便启程!”
“朕自然会给你派一些人手,这点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