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北笙愧疚地望着顾南愢：“南愢，你会祝我幸福的，对吗？”
顾南愢慢慢松开沐北笙的手，指尖与她分开，眼里尽是数不尽的落寞与仿徨。
“笙笙，那当初你说想去江南呢？”
“我没有骗你啊……想去江南是真的，而且谁说我联姻以后就不能去江南呢，你接着做沐家的管家，你还是可以陪着我一起去江南，对不对？”
沐北笙昂着头，目光涌着水光直视着眼前的男子。
她想去江南是真的，她曾经想和顾南愢在一起也是真的。
那一瞬间，那些个某些瞬间，都是真的。
如今，改变心意也是真的。
顾南愢摇了摇头，目光微红道：“江南那边，我都安顿好了，都是按照你当初想要的模样，我会尽量努力，你不用担心生计问题。”
“顾南愢，不是生计的问题。”
“那你担心什么？”顾南愢心如滴血，“笙笙，你告诉我，我都去做。”
沐北笙低头咬着唇，攥着拳头，“非要让我说，我不喜欢你了吗？”
“……不喜欢了？”
顾南愢十分不理解沐北笙的这句话，此时此刻，他更加像是一个茫然无措的孩子。
他站在雾里，什么都摸不到，什么也触不到。
沐北笙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尖，落下一句重响，回音无数。
“南愢，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遇到姜尘以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我真的想嫁给他，再者，我也不会离开
你啊。”
“不离开，是什么意思？”顾南愢迷茫地望着沐北笙。
“你说过要做沐家一辈子的管家，要守着我，你忘了吗？”
“……我是说过。”
笙笙，我没忘，是你忘了……
沐北笙听他这么说，莞尔一笑，“所以我们还是可以天天见到啊，爹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他说大多数女孩子都是这样，喜欢的是一个人，最终嫁给的又是另外一个人，这很正常。”
顾南愢闭上眼睛，站在原地的脚跟都有些不稳，身形摇摇欲晃。
“南愢，我之前说过喜欢你，但我发现我对你的喜欢，和姜尘对比，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咬着牙关颤抖问。
世界上最痛心的事，莫过于自己这一生最心爱的女人，当面承认喜欢别人。
“姜尘让我有了家的感觉，我很想要成为他的妻子，我对婚姻以前是很恐惧的，可姜尘让我有了对婚姻的向往。”
沐北笙无比憧憬地勾唇一笑。
顾南愢脸色发白，睁开暗眸，抬开薄唇：“笙笙，我们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
语气格外激动道：“我也可以给你家的感觉，我们在江南有了一个家！江南的家！只要你跟我去，就可以看到江南的家！”
“顾南愢，你为我想想，好不好？”
沐北笙猛然甩开顾南愢的手，无比冷静地吸气道：“南愢，不是我拒绝你，你没法给我一个家。”
“为什么没办法？
”他已经做到了。
这半年的时间内，他明明已经按照她的说法去做了，所有的规划都做了。
“这半年内，你知道是谁在陪着我吗？”
“……”
“是姜尘啊，你不在的日子里，姜尘给了我多少呵护，他处处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你呢，你在哪？”
“……”
“我生病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姜尘坐车过来照顾我，他体贴入微，关心我，可你呢？”
“……”顾南愢目光颤红，“笙笙，那时候我在规划江南的事，我哪里有时间？”
是你说的。
是你说的……
“你说你要给我一个家，可是你的家太虚无缥缈了，爹爹说的没错，姜氏药业和沐氏结合对两家都好，而且姜尘也有能力给我未来一个好生活，可是你的话——”
沐北笙望着顾南愢，紧皱眉头：“南愢，你做沐家的管家，也一样能陪着我，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做彼此的伴侣呢？”
“因为我爱你。”
“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我不爱你。”沐北笙沉了沉，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太过严重，她从身后拿出那本粘好的书。
顾南愢垂下目光，他望向她手里的书籍，早已透着岁月的痕迹与古老，每一张纸都略微褶皱。
《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本书，她终于要还给他了。
呵……
“顾南愢，对不起，我以前小时候不懂事，弄烂了你的书，还拿着你的书一直不还给你，现在我知道
错了，我将它还给你——”
沐北笙抬起一张娇美的脸，眼尾的泪痣没有余温，双手递给眼前的男子。
顾南愢目光停留在半空，薄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笙笙，这本书的大结局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沐北笙呆愣一瞬，随后便道：“不好的结局，悲剧。”
顾南愢恍然一笑，盯着沐北笙，“万一他们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会幸福呢？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顾南愢，我不是小时候了，我没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沐北笙眉心紧蹙：“我已经对这本书的结局有了最新的想法，那就是悲剧就是悲剧，不存在另一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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