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的消息传回府上后,谢春弗也曾来看望过乔玮,乔玮也收下了谢家的贺礼,只是推说孩子睡了,便没有让谢春弗靠近孩子。
毕竟乔玮能够死里逃生,也是承了谢春弗的一个恩情,若不是她在吴郡尚且有些人脉,以袁夫人的人脉圈子,只怕也找不到张医师的住处。
在这一点上,乔玮还是感激谢春弗的,但她也并不能因此放下对谢春弗的戒心。谢春弗是个聪明人也明白乔玮的防备,对此也只是笑笑没有强求。
“这几件衣裳也是给孩子的,还请夫人莫要嫌弃。”
无论是从料子还是做工上来说,都是上乘之物了,“谢家的贺礼也着实够重的了,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也用不上这等贵重之物。”
先前谢家送来的贺礼,徐幺娘特地打开查看过,有一套足赤金的项圈,还有一套红玉的项圈,做工都是极其精致的。
谢家虽然并非高门,但也算是年久的世家,底蕴还是不差的,却没想到能拿出如此贵重之物,送入孙家的门。
谢春弗也不恼,依旧笑着回答,“先前是谢家的贺礼,这几件衣裳是我这个做表姑的心意,还请嫂嫂不要嫌弃我的女红不精。”
这话就是谦辞了,上头的纹精巧简约,明纹和暗纹相互辉映,这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女红不精的人能绣出来的。
但谢春弗的话重点也不在女红之事上,而是她对于乔玮的称呼,自认为表姑,又尊称乔玮为嫂嫂,这是在表明她自身对于嫁入孙家之事并不感兴趣,也无意和乔玮争夺孙家主母的地位。
乔玮听懂了,但并不是很相信谢春弗此时的投诚。
“女公子这是过谦了,这样好的女红,怕是整个吴郡也再找不出几家来了。”
乔玮也没有再推辞,示意小夜将衣裳收下,只是最后会不会上身,自然也是乔玮自己说了算,“说起来,我也有一份谢礼想送给女公子,谢过当日的救命之恩。”
乔玮送的是一份《百戏图》,也是宫廷画师难得的传世之作,“听闻谢家以书画传家,想来也是能衬得上女公子的身份。”
谢春弗会出手相助,乔玮是颇为意外的,毕竟在外人看来,乔玮的夫人之位,算是抢夺了谢春弗的。谢春弗就算不计较,也断然不会对乔玮抱有什么善意。所以,乔玮更想知道她此举的深意,到底是谢家的意思还是她本人的意思。
谢春弗展开看了一眼《百戏图》,轻轻合上了画卷,“谢家的确是以书画传家,但我不过是旁支不起眼的女儿,对于书画一道其实并无天赋,也不精通。嫂嫂若是想谢我,倒不如给些旁的好处吧。”
乔玮听明白了谢春弗话里的意思,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看来女公子已经想好了要什么。”
“我曾经私下听孙府的家将提过,嫂嫂极擅造护器,不知道嫂嫂可能送我一套,用以防身。”
“这孙家的防卫难道还不足以护住女公子的安危吗?”
这谢春弗到底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乔玮是脑子傻了才会如此轻易地将利器之物赠予对方。
何况,孙家上下知道她会造暗器的也没几个,谢春弗能从他们口中得知此事,这更不得不引起乔玮的防备。
谢春弗笑着道,“孙家防卫是严谨,可凡事总有万一之数,便如嫂嫂陷险境而难有自救之力,难道是孙家的防卫不够严备吗?”
恰恰不就是因为孙家的防卫严备而皆听令出于老夫人嘛!
乔玮到底年资短浅,孙家府中仆役自然是更信服老夫人。
“女公子若要防身所用,也未必要求到我这里来,外头的铺子里也多的是各样的防身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