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夫人请徐家老夫人过府,乔玮也要在一旁陪客,自然是走不开,只好让幼烨前往司金场查看情况。
“老姐姐也许久没来府上尝尝我的手艺了,这杜衡酒昨日才启出来的,今日既然来了,可要好好尝一尝。”吴老夫人十分热情地招待道。
乔玮安排的是曲水宴,是从上巳节的曲水流觞宴中衍生出来的一种宴,专门打造了一种曲水木案,将中间挖开,模仿水渠之状,有上下游之分,倒入清水后,将酒杯和佳肴皆漂浮于水面之上。
徐老夫人抿了一口杯中之酒,微微点头,“入口清爽,回味有甘。”
吴老夫人得了肯定,又对徐木华道,“华儿也尝尝。”
徐木华看向徐老夫人,请示她是不是能喝。
徐老夫人微微颔首,“尝一口吧。”复又转头对吴老夫人解释道,“她一个女儿家的,不胜酒力,在家中也没有饮过酒,只怕一杯就醉了,反倒闹了笑话。”
“不打紧的,有人会饮酒,就有人不会饮酒,这也不算什么。”
乔玮起身,“是妾思虑不周了,不过膳房尚备着些许果饮,不知徐家妹妹能饮否?”
“都可,多谢乔夫人。”
吴老夫人笑呵呵地应道,“将来都是一家人,也不必如此客气。”
徐老夫人只是嘴角带着淡笑,并不接话。
小夜取了果饮回来,乔玮替徐木华斟了一杯,“这是荷饮,不知能否合徐家妹妹的口味。”
“都可,多谢乔夫人。”
循规蹈矩,略显冷淡。
乔玮也不以为意,她先前随吴老夫人前往徐家做客便见识过了徐木华的性子,待人疏离得很,她也曾听一些世家的女眷说起过,都说徐木华性子孤傲,不善交际。
徐木华饮了一杯后,忽然主动挑起话题,“其实,我并不喜欢荷饮,年幼在家中的时候,反倒是三姊最喜欢这个滋味。每年这个时候,总是偷偷在屋里藏上些许,待书塾归来的时候,就拉着几个姊妹喝上一杯。”
姊妹之间,年幼时候的情谊总是令人惦念,“年幼还在皖城之时,我与妹妹小乔也时常背着家中父母,偷偷藏些不被允许的吃食。
小时候总觉得那点伎俩可瞒天过海,其实父母也早就看破,不过是不曾说破罢了。”
徐木华轻轻放下手里杯子,“既然乔夫人也有姊妹,想必是能理解小女之所请。听闻三姊病重,竟有数月无法下榻,也无法见客,不知如今病情可有好转。小女可否见一见三姊?”
乔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妹妹若想见自家的阿姊,怎的反倒来问我?”
“小女的阿姊,正是夫人的长嫂,孙府上吴侯的夫人。”
乔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同是姓徐的,原来是本族的姊妹。
“我回孙家尚不足一月,对于府中之事并不甚明了,还请徐家妹妹莫要见怪。”乔玮笑着回答,“妹妹想探望自家阿姊,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徐夫人的病情,我亦不甚清楚,若徐家妹妹有心,不妨先问过徐老夫人的意思。”
徐夫人被禁足有三四个月之久了,便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病了这般时日,娘家的亲眷们也早该来探望了。
乔玮回孙家这么久了,也从未收到徐家的亲眷来帖子,想对徐夫人的病情探望探望的。
显然,这其中的缘由吴老夫人定是与徐老夫人通过气的,两家心照不宣。徐家对于徐木华和孙翊之间的婚约有摇摆之态,想必也和徐夫人如今的境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