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到黎姜的心声,手中的笔刀再次一滑。
他抬头看向黎姜,赵高是天阉…黎姜应该知晓吧?
黎姜目光发空的跪坐在嬴政身边,看着嬴政在竹简上划出深深的一道痕迹后,将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咋?出错了?政哥害羞了?】
“王上?怎么了?有什么吩咐臣么?”
黎姜装作茫然的样子对着嬴政拱了拱手。
【看,表情自然,绝对没有发现你失误,政哥大可放心!】
嬴政眉头挑了挑,转过头继续用笔刀蘸着墨去刻竹简。
“你可识字?”
“回王上,臣略识一二。”
原身是识字的,倒是方便了她不少。
“赵高既然跟随大军出征,那你便暂时接替赵高的职务。”
说着指了指桌案上的竹简:“将这些都规整出来。”
黎姜跪坐在桌案旁,手中拿着笔刀,蘸着墨水一下一下的将统计出来的数据刻在竹简上。
因为刚刚掌握不好力度,手指火辣辣的疼。
偶尔刻错了字,还要用笔刀将竹简上的字迹轻轻划掉。
若是错字太多,便抽出这一根竹简,重新替换新的一根,还要从头开始刻。
短短一天下来,黎姜食指中指就磨出了两个大血泡。
【现在写个字还真是困难啊,没有两下雕刻功夫,字都不能看…】
【呜呜呜,好疼啊…手好疼…】
【对啊!毛笔!!】
“你先下去吧…”
嬴政叹了口气,他只是想安静一会…
“喏!”
黎姜答应的很痛快,她正好可以去寻摸一些材料,做出毛笔!
“狼毫…紫毫…鼠毫…鹿毫…貂毫…”
“毛…上哪里弄毛…”
黎姜思索着。
显而易见,老鼠最常见,但在咸阳宫,也是最不好找的。
但不好找也得找…
于是黎姜揣着嬴政给她的赏银到了宫人房,找到管洒扫的管事。
“哟,黎常侍被什么风吹到这来了?”
张管事心里别提有多酸了,这得多大的运道,从小宫人一步登天啊…
“张管事别来无恙啊…”
黎姜笑着掏出些刀币来,塞到张管事手中。
“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请老姐姐帮帮忙。”
张管事心里酸是酸,说出两句酸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如今看着黎姜这样,也接过了钱,嘴上却嘟囔道:“什么事连黎常侍也搞不定啊。”
“姐姐,我想要一些鼠须…”
张管事手一抖,抬头看向黎姜。
“姐姐放心,我是要用胡须做东西的,就在你眼前做,绝不带走胡须。”
黎姜也是洒扫宫人出身,自然是清楚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出现在贵人面前的。
说罢,又给了张管事一些钱,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让张管事勉强点了头。
不过这老鼠也不好找,尤其是胡须,更加的难,还需要有些日子。
“黄犬,黄犬,快回来~”
黎姜从宫人房出来,远远的就见一只黄色的中华田园犬咧着嘴,伸着舌头奔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