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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火烧姜云裳(1 / 2)

那声音不大,但声声入耳,字字清晰,众人如临大敌,纷纷四处寻望。

地方不大,除了树木杂草就是水潭,躲不了什么人。听雪用新打的弯刀将四周过人高的杂草一骨脑全割了,杜莺时则朝水潭里射箭,咻咻——长箭入水,带起些许水花,箭沉下,羽又浮出水面,一无所获。

花悦容执剑,惊犹未定,这么多人,居然听不出穆邀烈的声音来自何处?

燕云恒与她并肩站立,缓缓抬头往上看,峭壁白雾袅袅,影影绰绰,什么都看不清。

封瞎子站在一棵树下,眸子黯淡无光,耳尖却在微动。少倾,他抬手往上指了指。

花悦容抬头看,只看到一片蒙蒙雾气。

杜莺时破口大骂,“穆邀烈,老妖怪,鬼鬼祟祟躲什么,没脸出来见人么?”

听雪也骂,“分明是个六旬老翁,偏要扮成年轻儿郎,难怪躲着不敢见人。”

穆邀烈没理会她们的话,却说,“我道贵妃的故人是谁?原来是你,封固,你竟然没死,。”

封固,“你都没死,我自然不会死。”

“既然苟且偷生,就该安份,这样才能长久的活下去,但你不该坏我的事,让公主和我反目成仇。”

封固冷笑,“我不过是问侯一下故人,怎么就坏了你的事,西苏还好么?”

“西苏与你无关,”穆邀烈一改往日温和的语气,嗓音透着阴沉,“你该死。”

燕云恒立刻道,“保护封前辈。”

常胜卫俊

执剑护在封固左右,单靖则拦在他前面。

但穆邀烈久久没有动静,也没再说话。

花悦容直觉声音来自上方,她不停的在峭壁上搜索穆邀烈的身影,却被白雾挡住视线。一阵风吹来,吹散了雾气,她终于看到站在一处悬壁上的穆邀烈,还是一袭白袍,模样却不似从前那般温润儒雅,脸色阴沉,眉宇间透着戾气。

他负手而立,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以一种睥睨的姿态,静静的看着他们。

见底下如临大敌的样子,勾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两位将军,一位禁卫统领,将你护在中间,封固,你好大的排场。”

花悦容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隔这么远,穆邀烈要对封固动手,几乎不可能,但他行巫道,却不可不防。

燕云恒也纳闷,不知道穆邀烈要如何对封固下手。他握紧手中剑,脑子里飞快的思索着,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什么……

峭壁上,穆邀烈开口道,“封固,我数三声,你自行了断吧。”

花悦容,“你在说笑话么,封前辈凭什么要听你的?”

穆邀烈微微一笑,“凭他女儿在我手里。”

花悦容心一沉,难怪他有持无恐……

封固,“云裳在哪?我要见她一面。”

“割了喉,我让你见。你是巫医,应该知道就算割了喉,也不会立马断气,能让你们父女打个照面。”

“……”

“不想死?”穆邀烈怪笑一声,对花悦容道,“我儿瞧

,人性皆自私,哪怕为了嫡亲的女儿,也不愿赴死。旁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要紧,活得再不如意,也是想苟且偷生的。”

他踱了两步,将旁边一个木架子翻转过来,姜云裳赫然就绑在那架子上。

“看到了吧,”穆邀烈对她道,“小时候,你爹不肯养你,长大了,你爹不肯救你。”

姜云裳嘴里塞了东西,说不出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封固。

封固眼看不见,但他知道女儿就在这里,“云裳,别怕,爹一定会救你的。”

“说的好听,”穆邀烈冷冷道,“既然想救她,为何还不去死,只有你死了,她才能活。”

“封叔别听他的,”花悦容大声道,“他是骗你的,你死了,他也不会放云裳。”

穆邀烈,“我儿是这么想的?”

“你想用云裳交换我,你要的是我。”

“我儿说对了一半,”穆邀烈道,“我确实需要你,但不用姜云裳交换。”他看着封固,“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

众人只看到他手轻轻动了一下,姜云裳的身下燃起了火,原来那木架下是一堆柴火。

“住手!”花悦容喊道,“别胡来,你提条件。”

“我要封固死,他自己动手,或者你们动手,坏我事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封固看不见,急得额上青筋直跳,“他做了什么,他对云裳做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火刚燃,还未触及她的脚,但那是迟早的事。

花悦容

不可能杀封固,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姜云裳被烧死,她心很乱,怎么办,怎么办?这么高的峭壁,他们上不去,如果绕路上去,只怕到达的时候,姜云裳已经化成了灰。

燕云恒,“找找有没有坚固一点的树藤……”

“不会有那些东西的,”穆邀烈道,“这地方是我精心挑选的,再好的轻功也上不来,若是绕路,呵,那就烧得只剩一捧灰了。”

封固听明白了,“你放火烧云裳?穆邀烈,你杀了红莲,现在还要杀她的女儿?你这个畜生,会下阿鼻地狱的,你要用我的命换云裳,好,只要你放了云裳,如你所愿,不然我怨气横生,做个怨鬼缠着你……”

火在脚下漫延,姜云裳无动于衷,听到封固的话,却慌了神,拼命的挣扎,唔唔的叫着。

花悦容朝卫俊使眼色,示意他看紧封固,“封叔,他是骗你的,千万别上当。”又朝姜云裳喊,“云裳放心,我不会让封叔有事的,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来救你。”

话是这样说,可她知道,上不去。只盼着突降一场大雨,将火浇灭了才好。

杜莺时尝试着往上面射箭,可峭壁上有突出的岩石挡着,除非箭能拐弯,否则射不上去,就算射上去了,凭穆邀烈的身手也能躲开。

花悦容打了声响哨召来飞雪,摸摸它的头,指着穆邀烈的位置,“我要去那,做得到吗?”

飞雪打着响鼻,似乎在点头。

花悦

容没有旁的办法,只能一试,她跨上马,往后退了十来步,一扬缰绳,“走!”

飞雪刨着蹄子,矫健的身躯乍然跃起,飞踏在岩壁上,蹭蹭跑起来,却终究后劲不足,摔了下来,众人惊呼,燕云恒跃起,接住花悦容,而飞雪落在潭水中,扑腾了几下,游上岸来。

姜云裳足下的火已经烧起来了,艳艳的火光映着她冷白的脸,她并不害怕,也不恐惧,只是看着底下的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有不舍,有留恋,也有视死如归的安详。

这神情深深刺痛了花悦容,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瞳孔慢慢放大,乌黑的眸子隐约闪烁着金芒,她微微发抖,浑身的血液在急剧飞窜,骨骼铮铮作响,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