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过后天气便不再那么炎热,尤其是辽东,早晚已经有了丝丝凉意。是一年当中少有的让人感觉最舒适的时候。
但聚集在刚修盖好没几天的议事堂内的王玄志、李尚客以及靖东军的将领们,却个个汗如雨下,好似还在酷暑当中一样。
尤其王玄志与李尚客,眼皮更是一阵狂跳,双手也因紧张而紧紧攥成了拳头。
而周口口更是怕的两腿发软,咬着牙竭力往后一点一点的蹭,想要往大堂的门口靠。
而众人这副模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罗一再次立起了简易黑板,并且身前的案几上还摆放了三个木盒。
木盒面朝众人的那面,都刻了一个大大的奖字。
三个木盒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就是在奖字的左下角,分别刻了初、中、高,三个小字。
经过上一次传销带来的精神洗礼,堂内的众人全都有了心理阴影。
唯一带来一丝安慰的就是,场面没有上一次在会所搞的那么大。
召集过来的都是边军的将领,并且最低的都是团头的职位。
真闯出了祸事,谁是罪魁祸首很容易查到根源。
“罗一!别看你手里写得玩意了,赶紧说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王玄志看到罗一又搞了这么一出,并且半天不吭声,就在那老神在在的看着手里的纸张,忍不住先开了口,并且十分罕见的直接喊了罗一的大名。
“军使稍安勿躁,我这正算账呢。”
罗一先是应了一声才抬头看向众人,当看到坐在毡垫上的众人个个面色凝重,并且鬓角处都有汗水渗出来,忍不住乐了。
“将军,您可别笑了,看得我直瘆得慌。”周口口这次不顾得王玄志和李尚客在场,开口求道:“要不您让我出去也行,我胆子真没那么大。”
“啧啧,看你那怂样子吧。”白了一眼周口口,罗一拍了拍身前的摸奖箱道:“这次琢磨的不是传销,而是博彩,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搏戏。”
看到众人的神色先是明显一轻,随后又变得十分好奇,罗一也没卖关子。
让人写了两份相同的十份数字,一份扔进了摸奖箱,一份放在了案几上,“上来十个人,每人从箱子里摸一个出去。”
有句话叫上行下效,大唐的皇帝和宗室十分喜欢赌,带的下边人也跟着喜欢赌。
王玄志和李尚客更是对各种赌法不陌生,但罗一弄了几个纸片放进箱子里,怎么也琢磨不出是个什么玩法。
但可以肯定的是,但凡是罗一鼓捣出的玩意儿,绝对没一个是简单的。
两人为了更为直观的有个了解,没有客气,率先起身从箱子里摸个纸片出来。
见摸奖箱的号码都被摸走,罗一从案几上随意挑了一个号码出来,“谁手里的数是七。”
“我的是。”马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恭喜你,你抽中了,一等奖,奖励三文钱。”挥手让马玉坐下,罗一又挑另一个号码出来,“谁手里的数是十。”
王玄志晃了晃手里的号码,“我的是。”
罗一微微一笑,“恭喜你,抽中了二等奖,奖励二文钱。”
三等奖罗一不打算抽了,眼前的人没一个是傻子,演示两次足够用了,拍了拍抽奖箱道:“每抽一次需要花一文钱,而十个数码总共十文。
抽中一等奖得三文,抽中二等奖得二文,抽中三等奖一文。总共需要付出去六文,还剩下四文。
当然这只是为了便于你们理解,简单做个演示。
真要将这个出去的时候,奖品肯定不会简单的只是铜钱。而且每个奖箱里更不可能只有十个号码。”
听了罗一的解释,王玄志和李尚客立刻对视了一眼,并且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骇。
之所以是惊骇而不是惊讶,是因为这个博戏看似简单,却将人性的贪婪抓个正着,而且极其容易让人着魔。
如果箱子里的数码够多,把奖品设置的更好一些,单次抽奖的价格不高之下,没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此法又极为易学,只是搭上一眼便能学会。这个玩法一旦传播开,庄家也定会多如牛毛。
这让两人的脑海里便不约而同的出现了有人为抽奖而卖田卖屋,甚至是卖儿卖女的场面。
可以说这个玩法造成的后果,丝毫不亚于传销,甚至比传销有过之而无不及。
低头看了两眼手中写着十的纸片,王玄志将目光看向罗一,缓声道:“以你的聪慧,这个玩法一旦传开会是个什么后果,你是清清楚楚。
你到底赚了多少钱没人知道,但可以可定的是,至少在辽东,没有哪个人家能比的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