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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洪秀受伤(1 / 2)

两边交锋的时间远比罗一想象中的要短。

先是兵器的碰撞声,拼杀地嘶吼声,后是一阵阵惨叫哀嚎声,便传来了班老头一众人的相互呼应声。

听到每个人都应声,罗一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浑身无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还是小股的厮杀,几千几万人的列阵搏杀不知道会是个什么骇人样子。

缓了一会,将篼鏊摘下放到一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罗一对着木车大喊道:“洪秀,春生,快过来给我卸甲。”

应声跑出来帮着卸甲的只有春生,却不见洪秀,罗一撇撇嘴,故意调侃道:“洪秀,这次是卸甲又不是穿甲,你这么偷懒我可不给你做吃食。”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洪秀应声,罗一眉头一拧,“春生,洪秀可是走了?”

春生摇摇头,“没听到洪秀小娘子那边有动静,是不是又和您玩闹呢。”

罗一心中忽的一紧,杨洪山都应声了,洪秀不可能为了和自己皮而不过去看看。一定是出什么情况了。

顾不得甲胄还没卸完,罗一推开春生向车后走过去,“你去引火,我先去车后看看。”

站到方才穿甲的地方,看到洪秀靠着大车坐在地上,罗一心头一松,“你这是睡着了?心可真…”

调侃到一半,罗一脸色一变,一股血腥味从洪秀身上散发出来。

猛得蹲下将手放在洪秀的鼻前,感觉到了呼吸,罗一稍稍安心,对着春生大喊:“洪秀受伤了,快引个火把过来。”

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罗一在洪秀身上摸索了几下,在大腿的部位摸到了一支箭矢。

顺着箭矢在四处摸了摸,感觉地上的血迹好像不太大,罗一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

“罗郎君,火把引好了!”春生举着火把过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惊呼一声,“洪秀小娘子怎么中箭了?”

罗一拿过火把,借着火光在中箭的部位仔细看了看。

金属箭头全都钻进了肉里,好在看血迹与出血量应该是没伤着动脉。

将火把往前移了移,看到洪秀小脸煞白,眼睛紧闭,嘴里紧紧咬着衣袖,罗一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春生,快去喊老夫人与杨洪山过来。”随后罗一又连忙摆手,“先找块车厢板,把她抬上去你再去喊人。”

罗一与春生一抬一动之下,洪秀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罗一后,目光中先是一喜随后便满是痛苦。

“衣袖先咬着吧,别急着说话。”将洪秀在车厢板上放好,将火把用力插在地上,罗一脱下内里穿着的褂子,绑在了洪秀的大腿根以减慢血液的流速,“待会就给你做好吃的吃食,到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安慰了一句洪秀,罗一跑到另一辆木车旁,将李泌当做伴手礼送来的两坛子酒翻找了出来。

揉着眉心思索了一下,罗一又翻出了一个大碗出来。

闻讯跑回来守在洪秀身旁的杨洪山见罗一拿着酒坛子过来,眼睛立刻变得通红,怒斥道:“洪秀受了箭伤,你还要吃酒?”

罗一先是紧张地看了看洪秀腿上的箭矢,见没被拔掉,才看向了身上血迹斑斑,表情狰狞的杨洪山。

“我与你一样心疼洪秀。”将酒坛子放下,罗一指了指被扑灭的篝火堆,“不想洪秀创口发肿流脓,就先去把火引着。”

杨洪山知晓军中最怕的就是箭伤,箭头拔出来时,上边的倒钩会将创口豁开一大片。

极难愈合不说,八成的人还会创口溃烂,起了热毒而死。

罗一虽然品行不怎么样,但做事擅走偏锋,极其擅长鼓捣奇奇怪怪地物件。

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法子。

“记着你说得话,洪秀若是出了差池,我再与你算账。”怒视了罗一一眼,杨洪山没提酒水之事,也没深究是受了谁的牵连遭了贼人的袭杀,迈步过去开始引火。

罗一蹲在洪秀身旁,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你这个伤不会有事。”

洪秀想露出一个微笑,可大腿上的疼痛让她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拧在了一起。

洪秀的这副样子,让罗一又是心疼了几分。

抬手擦了擦洪秀额头上因疼痛而布满的冷汗,罗一轻声道:“你的伤我会给你医好的。若是疼的厉害,就哭出来,别硬挺着。”

洪秀用微不可见的幅度对罗一点了点头。

“洪秀,我的乖儿,你伤到哪了。”被春生喊过来的杨老夫人,出了草丛看到火把旁的洪秀,立刻急匆匆地扑了过来。

“老夫人,您别激动,洪秀不会有大碍的。”罗一扶住满脸焦急的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蹲在洪秀身旁上下看了看,见是腿上中箭,心里先是一松,随后又是一紧。

“真是天杀的贼人,我儿疼坏了吧。”满脸心疼地握住洪秀的手,杨老夫人扭头看向罗一,眼圈发红:“罗郎君,中箭不要命,可后边的箭伤却要命,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罗一点了点头,目光扫了扫陆续从草丛里出来的李泌等人。

“老夫人放心,我保证不会让洪秀有事的。”

安慰了一句杨老夫人,罗对李泌几人招了招手,“二郎,你现在去车上拿硝石与木盆,不要心疼硝石,马上制一盆冰出来。

莫力努,你去把锅架到杨郎君升起的火上,把兄长送的两坛酒都倒在里面。

放个屉帘在锅里,蒸屉上放置一个空的海碗。再找件衣衫把锅盖捂得严实些。”

杨老夫人看着罗一有条不紊的安排,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给罗郎君添麻烦了,刚遭了贼人,又要为洪秀忙活。”

罗一脸上一阵火辣,“杨老夫人万万不能这么说,洪秀受伤都是受了我的牵连。”

杨老夫人看了看一脸痛苦之色的洪秀,摇摇头叹息道:“没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别人没伤着,偏偏我儿伤了。

这就是命,我儿就都指望罗郎君了。”

罗一点点头,然后揉搓了几下脸颊,对李泌道:“麻烦兄长出些精细的绸衣,让念棋撕成条放进锅里蒸煮一下吧。”

念棋这次没什么废话,不等李泌吩咐,就跑向了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