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看她,要不要?”
棋不语在叶初秋背后做了一个手势。
“峥~”
一旁的柏无忌还没说话,倒是弹锦瑟当背景板的玉栖,不小心将弦都给弹断了。
柏无忌斜眼扫了棋不语一下,转头一脸温和地问玉栖,“你没事吧?”
“奴家无妨,搅扰公子雅兴了。”玉栖起身,躬身说了句。
见柏无忌两人似乎是有事情要谈,她很识相地抱起锦瑟出去了。
“请公子责罚。”棋不语自知失言,垂头致歉。
“棋不语,话不能乱说,更何况,人家既然不愿意,本公子难道还能强迫不成?”柏无忌看了他一眼,“你之前还说她是你的老乡,怎么这会儿,却动不动就想要人家的命?你们有仇?”
“那倒是没有。”棋不语连忙摇头,“若是有仇,小人就不会将她推荐给您了。”
“那不就得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柏无忌说了句,也迈步离开。
他很清楚,要想人家帮你做事,自然得要利益交换,眼下她蓝华布坊的生意如火如荼,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不过他一点都不着急,越是繁花似锦,凋零起来,便越是满地狼藉,他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良机。
而这个良机,很快就到了。
“你说什么?宫里来人了?等着我去接旨?”
这个消息,让叶初秋差点连手里的书都拿不稳了,可她的傻侄儿林二熊还是一脸欢喜,“是啊,大伯娘,您可真厉害,随便开的铺子就能得到宫里看重,成为贡品呢。”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对于林二熊等人而言,皇权至上,什么东西都越不过皇上去,卖这么多的布料,都抵不上得皇上看重,成为贡品,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寻常布商得到这个消息,还不高兴坏了啊。
但是叶初秋却是脸色难看,“我在京城才卖了多久的料子啊?怎么就得皇上看重了?宫里挑选贡品,这么草率的嘛?”
“大伯娘,我
看您好像不太高兴?”林二熊这才发现了叶初秋的脸上并没多少欢喜之色。
“高兴,二熊,你觉得这事值得高兴吗?”叶初秋抬头看了他一眼。
“当然了。”林二熊点头,“您开的作坊,做的布料成了贡品,这若是让我们村的那些人知道了,肯定羡慕死您了。”
“行吧。”
叶初秋看了林二熊一眼,苦笑一声,“去将阮险峰叫过来。”
“是。”林二熊的特点是听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接旨在即,她却拖拖拉拉还不去,但他还是帮着跑腿去了。
没多时,阮险峰就来了,叶初秋跟他在里屋密谋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她招呼了守在门外的林二熊一声,“走吧,接旨去吧。”
她知道她的想法跟林二熊不同,在林二熊价值观里,皇权至上已经根深蒂固,她一时之间,也跟他解释不清楚。
更何况,圣旨已下,算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她之前想过会有人陷害她,毕竟她开铺子就是挡了一些人的路,可她没想过,他们会用这种方法。
此招名曰捧杀!
还真看得起,她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啊。
上午的太阳正炎热,传旨的太监手捧着圣旨,见到叶初秋终于姗姗来迟,心中早已是怒气腾腾。
“这位叶姑娘真是好大的脾性,竟然敢让传旨的宫人等这么久。”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虽然是跟身旁之人窃窃私语,但是声音却也不小。
“在下叶初秋,见过几位公公。”
叶初秋走了过来,看向传旨太监,拱手行了个礼。
为首的太监手捧着圣旨,闻言却是大声喝道,“大胆,见圣旨如见皇上,叶刀禾,你还不快快跪下!”
听到这个名字,叶初秋一时之间竟然是愣了,叶刀禾?这是谁给她的名字?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抬头看向那太监,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公公,非是老身不知礼,只是若几位公公乃是假传圣旨,那老
身岂不是跪错了人?”
“假传圣旨?天子脚下,众目睽睽,谁敢假传圣旨?”太监喝问道。
“那可不一定。”叶初秋看向他,“依老身看来,阁下就像是在假传圣旨,否则,老身祖上无德,怎么会引得皇上青睐,竟然要将我家的布料作为贡品?”
“宫里青睐你家作坊的料子,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敢推三阻四!”太监尖着嗓子说道,听着叶初秋胡搅蛮缠的话,他脸上已经满是怒意。
“老身非是推三阻四,而是不敢相信这种大喜会落到老身,老身虽然是乡下人,但也知道,贡品的选择绝非如此草率,还请公公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宫里的差人,否则请恕老身不敢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