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二,童成晏出门。
童正贤正好要到京城去送一批货,去的时候林老二和童成晏便坐了童正贤的马车。
童正贤这次去京城送的货,还是童家媳妇儿布行的妆花纱。
这批妆花纱是童家媳妇儿在京城卖出的第一批妆花纱,要说这妆花纱卖的也是巧合。
就是林长乐闲下来的时候,在家里画了一副迎春花的画,童家媳妇儿当时看了觉得好看,便将画要了去,然后织成了妆花纱。
董氏见了觉得喜欢,便买了一匹回去,让自己的裁缝做了京城最时兴的裙子给她。
然后董氏回家探亲的时候穿了出去,先是家里的姐姐妹妹,和她打听这个布料,后来来家里做客的客人见了也打听了起来。
打听的人多了,董氏便给童家媳妇儿接起了单子。
这一接就接了几十匹,妆花纱价格高昂,送到京城价格更是比平时多了许多,光这一趟货,童家媳妇儿就挣了三千多两。
送走童成晏,林长安婚期就更近了,家里人也将全部心思放到了给她准备婚事儿上。
八月初六这天,沈家派人过来送妆。
在林家早已经准备好的新床上,撒上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女方送完妆,男方又准备了礼物和首饰之类的过去催妆。
为了表达重视,成亲的前两天,林家就送了两次催妆礼过去。
八月初八是吉日,桃源村里和林家关系好的也来了好几个,整整一天大家都在忙碌。
去沈月家接新娘子的时候,林长乐也跟着去了。
当沈家门口的时候,沈家大门紧闭,让林长安做催妆诗。
林长安虽然也读过书,但他并不爱读书,也就认识一些字,能看懂书而已。
当然这个也难不倒他,毕竟他有一个探花郎哥哥,而且是一个有过成亲经验的哥哥。
早在成亲前的几天,林长平就做了十几首催妆诗让林长安背了下来。
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林长安一首一首的催妆诗讲出来,也是各个竖起大拇指夸奖。
念完催妆诗,又鸣了催妆炮,将早早准备好的红包送进去,这大门才算是开了。
林长乐觉得这个环节和现代结婚的堵门环节有点类似。
她虽然没结过婚,但是伴娘还是当过几次的,结婚的时候男方不用做催妆诗那么麻烦,但是问题还是要回答,红包也是要给的。
接了新娘以后,乐队便吹吹打打抬着花轿回了林家。
回到家后,林长了先一步跑进了院子。
院子里人来人往,三进三出的院子看起来都有些拥挤。
沈月进门拜过天地后便进了新房,跟着她一起的有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一个是年月四十岁的嚒嚒。
这两个人,都是沈月的母亲派过来照顾沈月的。
那个嚒嚒林长乐倒是以前去沈府的时候见过几次,是沈府的老人,一家子都在沈府工作。
那个年轻的小姑娘林长乐倒是第一次见。
酒席刚开始,还在被大家灌酒的林长安就偷摸溜过林长乐这边儿来,让林长乐给沈月送点吃的。
今天办酒席,家里吃的多的是,但是新娘子是不能吃东西的,只能用一些家里准备的点心。
林长乐过去找沈月的时候,她还什么都没吃。
端了两份菜,两份米饭,又端了两碗汤,林长乐直接在沈月的房间里和她一起开始用饭,丫鬟和嚒嚒则被打发出去守着门了。
“沈姐姐,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二嫂。”
林长乐这一声二嫂,把沈月叫的脸都红了。
“二嫂,这饭菜可是我二哥让我给你送过来的,你看我二哥多疼你,被人拉着灌酒,还担心媳妇儿吃不上饭。”
“长乐妹妹,你现在越学越坏了,都会打趣我了。”
“我可没有打趣,我说的是事实,你就说我二哥好不好吧?”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儿,眼瞅着沈月一张脸越来越红,林长乐也不拿她开玩笑了。
“对了,二嫂,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丫鬟,我怎么没有见过呀?”
“那个呀,那个叫蕊儿,是我娘前两天出去的时候在街上买的,是签了卖身契的,要说这蕊儿也是个命苦的,娘死的早,爹又找了个后的,这后妈的儿子如今长大要去媳妇儿了,他爹就要卖了她给她弟弟娶媳妇儿。”
“我呸,这还是人吗?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卖,儿子是人,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就是就是,我娘当时就有些看不下去,还骂了那老头一顿,可他就是要银子不要闺女,我娘看蕊儿实在可怜,想着他爹这样,他就算呆在家里日子恐怕也不好做,就把她买了下来。”
“你娘人真好。”
“我娘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嘴上不饶人,心呀软着呢,你这段时间没去我家,所以没见着,这小丫头呀伶俐的很,干活特别利索,性子也好,我看着顺眼,就和我娘要了过来,她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呢,等以后有合适的人家了,我就把卖身契还给她,让她嫁人,要是她不愿意,一直跟着我也行,总归比她在那个家里强。”
“二嫂你真好。”
“傻子,我好啥呀,我就是见不得姑娘们受委屈,咱们女子在这世道里生存本就比男子艰难,要是再不团结起来,而是互相为难,那才是活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女孩子就要互帮互助,拒绝雌竞。”
“雌竞是啥呀?”
“就是,就是那个女孩子不要为难女孩子。”
“对。”
沈月早上就吃了一个鸡蛋,早就饿了,两人说话的功夫,她的嘴一刻也没停着,很快把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汤也喝的一点不剩,吃完还拿点心吃了几口。
沈月这饭量还有这个身材,着实让林长乐羡慕,她是吃点东西就胖,而沈月是怎么吃都不胖。
林长乐吃完,将东西一收拾,端着托盘便出去了,而沈月则重新盖上盖头,坐回了床上,嚒嚒和蕊儿也重新回了房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