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刘腊梅怀里,林长乐就好似得到了解救,哭泣的声音也止住了。
刘腊梅以为林长乐是不愿意让童成砚抱,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小娇气包,让哥哥抱抱怎么了?”
刘腊梅拍的很轻,闺女可是她的心头宝,她可舍不得真打。
待看到林长乐脖子上围着的细绢布,便又开口道“这是成砚给围的?这么好的绢布,改日我洗干净了就送过来。”
童成砚脸红扑扑的有些尴尬,“婶子不用还的,这布是我给长乐妹妹围上去的,她流了口水,我看她脖子难受就围上去了,这布我家里还有很多呢。”
“就是就是,不用送,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说完童家媳妇儿就凑到了林长乐跟前,“小长乐是不是饿了,咱们饭菜马上就好了。”
林长乐咧嘴一笑,嘴巴里蹦出一个,“饿”字。
“哎吆,还真是饿了。”童家媳妇儿笑着赶紧去厨房盛饭。
与一般的农家人爱在院中摆桌吃饭不同,童家媳妇儿与童成砚吃饭一般都是在堂屋的。
她将饭菜端到堂屋,童成砚赶紧跑过去帮着打帘子。
午饭备了两个菜,一道青菜炒鸡蛋,一道蘑菇肉片,加上刘腊梅带过来的竹笋汤,再加一锅米饭,几个人吃足足的。
刘腊梅盛了小半碗米饭,又盛了几勺子竹笋汤,给林长乐搞了个泡饭。
林家平日里吃的都是糙米饭,糙米有点喇嗓子,平日里是不会给林长乐吃的,难
得今天吃白米饭,刘腊梅便给她泡了点。
饭菜的香气传来,林长乐又忍不住流起了口水,没一会儿新换上的绢布就被她给浸湿了。
一旁盯着林长乐的童成砚,放下手中的筷子往屋里跑,再次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块儿帕子。
“婶子,你给妹妹擦擦吧。”
见童成砚懂事,刘腊梅又是夸赞了一番,林长乐皮肤娇嫩,最近这段时间许是牙长的多,一直流口水,脖子
这还是家里人看的紧,谁看见围嘴湿了就赶紧给换上新的,家里光孩子的围嘴就做了十几块儿。
见童成砚懂事儿,林长乐也不想占人家便宜,刘腊梅刚给她擦完嘴,她就朝着童成砚一个劲儿挥舞小手。
“谢谢,锅锅。”
林长乐刚学会说话不久,发音有时标准有时就不行,全靠运气,这不今天这发音就不行了。
一桌人被她这奇怪发音逗的哈哈大笑。
用过午饭,又帮着童家媳妇儿将厨房收拾利落,刘腊梅才抱着林长乐准备回家。
林长乐每日吃完饭都会午睡,这个点她眼睛已经有些发沉。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迎面过来的林老三。
“你咋来了?”
刘腊梅和童家媳妇儿聊的高兴,见林老三过来说话也是笑盈盈的。
“这是我相公,林秋生,在家排行老三,童妹子以后叫他林三哥就成。”
“林三哥。”童家媳妇儿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林老三也客气的点了点
头。
“娘惦记咱闺女让我过来看看。”
林长乐从出生就一直跟在林老太身边,祖孙俩成日里形影不离,林长乐一刻不在身边,林老太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娘想囡囡了呀,那咱赶紧回去。”
夫妻俩同童家媳妇儿告了别,便朝着家走,怕媳妇儿累着,林老三将林长乐接了过去。
林长乐现在长的胖乎乎的,抱时间长了,还真的很累人。
难得遇见个聊得来的人,刘腊梅心里高兴,对童家媳妇儿的事儿也上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腊梅将今天和童家媳妇儿说的事儿,同林老太和林老大媳妇儿说了。
“要不这样吧,咱送几只兔子给童家媳妇儿,兔子繁殖快,养个几百只她就吃喝不愁了。”
“不行不行,童家妹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看就干不了重活儿,这养兔子又要清理兔舍又要割草喂草的,她怕是不成。”
“我看这绢布上的花绣的精致,这手艺若是绣了东西?拿去县城卖,应该也能赚些银子,童家就两个人,也花销不了多少,应该是够了。”
妯娌两人正在想法子的时候,林老太已经瞧见了林长乐脖子上围着的绢布帕子。
“我看童家媳妇儿堂屋里放着绣架,这帕子应该是她自己绣的,这感情好,绣花也不是啥体力活儿,在屋里就能做,最适合童家媳妇儿,咱再送她几只鸡娃子,等长大了,喂喂鸡,绣绣花,日子也不会过的差。
”
“娘,您看咱送她几只鸡娃子成吗?”
刘腊梅凑到林老太跟前,一脸期待。
“成,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十几只小鸡仔还没人家这块儿帕子贵,送吧,就当回礼了。”
事情定下后,第二天刘腊梅就去找了童家媳妇儿,同她说了这件事儿。
不说不知道,一说倒是又得了个新消息,那就是童家媳妇儿虽说会刺绣,但最擅长的并不是刺绣,而是织锦。
固州属于南方,水运发达,特有的环境,使这里丝绸业特别发达,百姓多靠种桑,养蚕,织锦,缫丝,买卖丝绸赚钱。
童家媳妇儿也是固州人,听说以前家里是开织坊的,纺绸织锦这事儿做的比绣花在行。
她原先就想在家纺绸织锦,可她一个女人家出门不方便,买织机,买丝线,卖绸缎这些事儿,她一个女的根本做不来,便放下了这个念头。
得知童家媳妇儿有挣钱门路,只是自己不方便抛头露面的时候,刘腊梅便将这事儿给揽了下来。
若是其它事儿她还不敢接,可这事儿她却是能帮到忙的,因为林家天天都会去县城送兔肉,童家媳妇儿要的东西顺道手就能给她买回来,卖货的时候也能帮她跑着送。
刘腊梅同林老太商量这事儿的时候,林老太却觉得不寻常。
虽然这个年代女人没有男人地位高,但抛头露面也是被允许的,县城里还有不少女人做生意呢。
桃源村本村就有许多人家养蚕
卖丝,童家娘子若是想买丝,大可以在本村买上。
林老太猜测,童家媳妇儿之所以不靠纺绸织锦赚钱,是不想去县城,或者说是不愿,不能去县城。
又联想到童家娘子与村里人不同的做派,林老太大胆猜测,这童家媳妇儿身上肯定有事儿,而且这事儿就在固州县城,所以她才不愿去固州县城。
不得不说林老太是机智的,她这猜测,基本上猜对了个八九分。
“那咱还帮不帮童家媳妇儿呀?”
刘腊梅头脑没有林老太那么复杂,听完林老太的一番分析,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帮,这童家媳妇儿说不定有难言之隐,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原就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人嘛,谁还没个秘密,只要她不害咱们就成。”
“好好,那我等会儿就去和童家媳妇儿说。”
刘腊梅一脸兴奋。
林长乐都不知道她娘这是怎么了,按理说和童家媳妇儿也没见过几面,咋就上赶着帮人家呢,真是搞不懂。
其实刘腊梅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她也不是爱管闲事儿的人,可见着童家媳妇儿和童成砚她就心疼,就想帮帮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