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脚下,剑拔弩张。
叶奉孝发誓,今天必须要把叶星魂给抓走。
只要进了禁军大营,不是也得扒层皮。
今天这事儿,不管怎么说他都占理。
别管有没有证据,只要有人告状,叶星魂就是嫌疑人。
“叶奉孝,做了禁军统领就找不到北了?”
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是叶星善。
“咋的,没人抽你大嘴巴,没人教育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叶星善和叶星逊在青楼喝了一夜的花酒,刚醒就听见京城里面闹哄哄的。
一问才知道,他大哥的诗集涉嫌抄袭。
俩人就感觉下手轻了,就该锤死骆宾客的。
“人,是我俩打得。”
叶星善从靴子里摸出来一支短枪,叶星逊解下腰间的钱袋子,丢在叶奉孝面前。
“武朝律疏明文规定,贵族杀人赔偿五百两了事。”
啪嗒!
子弹上膛,叶星善搬动龙门,“叶奉孝,是你滚蛋,还是我一枪崩了你?”
“你……”叶奉孝就感觉自己胸口压着一口老血,说什么也喷不出来。
面目狰狞的看着叶星善,“这条律法已经废除了。”
“废除了?也没关系。”
叶星善一脸无所谓,“干掉你也是宗正寺审我,四叔、十四叔最疼我了,充其量我也就是滚回顺天府禁足。禁足换你一条命,值了!”
“叶星善,我他妈也是你叔!”
“去你妈的!你配吗?谁家叔叔一门心思祸害死侄子的?你他妈的也配做皇亲?”
叶星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要么滚,要么我一枪崩了你!”
“……”
叶奉孝神色复杂的看着三兄弟:祖宗们瞎了眼,咋让你们来到人世的?你们都不拿武朝律疏当回事儿,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京城内,也是全程震动。
叶宾王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
但骆嘉良在武朝文坛的地位,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些有心人一看,立刻来了精神,落井下石的时候到了。
叶星魂自打提议朝廷广开官学,书籍像是不要钱一样印出来之后,已经撼动了豪门望族的地位。
所以,豪门望族们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都要把他变成真的。
再加上骆宾客被打,还在长安城、国子监、文学馆等地,一边卖惨一边装的十分仁义:
只要叶星魂在骆嘉良的坟前道歉,就既往不咎。
表演的十分到位,这让叶星魂瞬间跌落神坛。
再加上豪门望族的帮衬,叶星魂更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言论这东西,一直都掌握做豪门望族的手里,可以说他们随时可以颠覆一个朝廷。
更何况,还有越王党推波助澜,不管叶星魂怎么做都是错的。
也不知道骆宾客是怎么做到的,搞出来一份《嘉良集》,《宾王诗集》里面八成的诗词,和《嘉良集》一模一样。
越王党发动群众唾弃谩骂叶星魂,豪门望族们也鼓噪门下文士,对着叶星魂口诛笔伐。
事态,仅仅在两天的时间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骊山书院。
谢大绅正在请孔冲远品茶。
外面的事情,谢大绅全都看到了。
“不着急?”孔冲远问。
“我为啥要着急,又不是骂我的。”
谢大绅抿了一口茶,玩味儿的看着孔冲远,“倒是你啊,要惹一身骚了。”
“我?别闹,和我有啥关系?”孔冲远一脸不解。
“你没听过传闻吗?”
谢大绅装作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想说什么愣是没说出口。
“有啥你就直说,论官职咱俩评级,论交情咱俩是至交好友,论辈分,你是我师叔,有啥不能说的?”
“唉!”谢大绅叹了一口气,“外面有人说你孔家世修降表……嗯,还说你孔冲远瞎了眼,把抄袭来的《岳阳楼记》供奉进了孔庙……哎呀,剩下的不能说了,太伤人。”
卧槽他妈!
孔冲远当时就急了。
“这不是要对小王爷下手,这是要借机对我们孔家下手了!”
“我就说事情不简单,这是要往我们孔家身上泼脏水泼火油啊。”
“不,你又错了。”
“又错了?”
“你要整合儒学,并且已经上疏朝廷了,要搞《五经真义》,现在儒学分三派,南派、北派,外加你们孔门。你现在得罪的可不单单是豪门望族了。”
圣人之学,别人不断的断章取义,孔冲远伤心欲绝。
准备重新整理老祖宗说过的话,并进行注解。
但是吧,儒学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儒学了,豪门望族手中的利器,并且成为迂腐民众的工具。
论语是什么?
肯定是抡语啊!
什么叫朝闻道,夕可死矣?
除了字面上的意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你就得死!
什么叫有教无类?
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还有就是:我教你做人的时候不管你是谁,天王老子也给我跪下!
什么叫君子不器,吾未见刚者?
除了字面上的意思之外,还有一层深意:真正的战士是不屑于用武器杀死对方的,我还从没有见到过身体刚强到我打不坏的!
什么叫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多简单啊,参考下陈鹤皋大师:你学我的武功不学我的思想就会迷惘,你学我的思想不学我的武功就会被人打死!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这个就更简单了,三十个人才配让我站起来打,要是四十个人,我冲上去打一点也不犹豫,要是五十个人,会被我打得以为他们遇到了他们的天命,要六十个人在我耳边说好话,才能让我消气,要是七十个人围攻我……那你们排好队,我可要随心所欲的乱杀了。
基本上吧,孔冲远是被谢大绅给带偏了。
根本就是和孔冲远屁事儿没有,人家的矛头对准的就是叶星魂。
砰!
孔冲远狠狠一拍桌子,“我家先祖孔圣人说过,君子不重则不威。君子动手就需要下重手,否则无法树立威信。我决定了,代父收徒,把小王爷收到孔家门下,我看谁在敢抹黑他。”
说到这,孔冲远对着身后的一人怒喝:“回家,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