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工厂没走出多远,邢振便从后边匆匆追了上来。
“陈如燚!”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什么事?”
邢振脸上有些愧疚,“对不起,刚刚我的语气有些过分,但我也是无心的,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我们立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出发点不同而已,现在田光已经死了,事情也过去了,就不用再提了。”
虽然跟邢振才认识几天,但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坚守着正义,信仰着法律,所作所为都无愧于他的身份和职责,我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在他们的队伍里有多少,但一定是越多越好的。
所以对于他情急之下一句无心的话,当时听来确实很不爽,但事后再想想,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听我这么说,邢振笑了笑,“谢谢你的理解,这次多亏了有你在,才能让这件案子这么快破获,跟你合作打开了我一扇新的大门,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收获蛮多的。”
邢振说着,朝我伸出了右手,这弄得我很不适应,有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吗?
我无奈苦笑,伸手跟他握了握,“能帮诗语和云家姐妹伸冤,也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算是…合作愉快吧。”
“合作愉快。”
邢振附和一句,随即神色怪异地看向我,“我忽然有个想法,以你的能力,如果能请你来做我们的特别顾问,我想破案的效率应该会提升很多,你有没有兴趣?”
“还是不要了。”
我赶忙摆手,“我只对往
邢振愣了愣,“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
“呃…你千万别误会,我说的是送魂,杀人我可没那么大胆子。”
邢振跟着笑起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开个玩笑而已,总之这次多谢了。”
“吓我一跳,还以为我又要自证清白了呢。”
我左右看了看,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你说要感谢我,要不要有点实际的表示。”
“实际的表示?”
邢振一怔,脸色变得有些尴尬,“那个…你是挺不错的,但是抱歉啊,我没想找一个比自己小的,咱们不太合适…”
‘噗嗤’!
一旁的毕注强忍不住笑喷了出来,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把他踹进去。
我无奈脱口道,“我说大哥,你想什么呢?我对你也没兴趣好不好!”
邢振虽然各方面的条件都不赖,但我对他真没什么想法,确实不是我的菜呀。
此时我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真是让人担心。
“原来是我想多了。”
邢振哈哈一笑,倒是释然了,“那你说的实际表示是什么?”
这榆木脑袋我也是够了,我指了指四周,“这荒郊野外的,又是大半夜,难道让我们走着回城?”
听到我的话,毕注强也一下反应了过来,“对呀,我刚才可是帮你们送犯人去了,这得算公干,现在蹭你们一个车回去,应该不过分吧。”
邢振一拍脑门,“是我疏忽了,不过分不过分,这是应该的。”
他说完回身喊来一名同事,因为自己走不开,所以请同事把我们送回了鸿运超市门口,取了车后,我和毕注强开车回了公司。
在路上时,我忍不住问毕注强,“大耳朵,这几天你有没有联系过林凡,我联系不上他。”
毕注强摇摇头,“我也很多天没有大当家消息了。”
“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提过,究竟是什么事?”
“他连你都没说,又怎么会跟我说,要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走了。”
毕注强瞥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想大当家的了?”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听到毕注强的一声怪笑,我这才回了神,“你…你不想吗?他走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你就不担心?”
“我担心啊,不过我那是出于兄弟间的担心。”毕注强转头盯着我,“难道你跟大当家的也是兄弟?”
“我是出于合伙人之间的担心,不行吗?”
“得了吧你。”
毕注强嗤笑一声,“就你那点小心思我会看不出来?之前你俩腻腻歪歪的时候我就知道,绝对有问题,只是懒得说而已,陈四火,你说实话,是不是对林大哥有意思?”
“我是…有个鬼!我们什么时候腻腻歪歪了,很纯洁的好不好!”
“是啊,纯得很,比大白鹅都纯!”
毕注强撇着嘴哼哼,“俗话说得好啊,智者不入爱河,不如铁锅炖只大鹅,爱河伤心又难过,大鹅暖心又扛饿…”
“你脑子瓦特了吧!”我有点恼羞成怒,“小屁孩一个不好好研究道术,天天竟瞎琢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告诉你,下次要再敢拿什么‘保过符’骗人,看祖师爷收不收拾你!”
“呃…你怎么知道?”
毕注强愣了一下,赶忙解释,“谁说我骗人了,是那大姐死乞白咧非要求的,我没办法才给了她一张安神符,考试这东西哪有保过的,心不慌就行呗。”
毕注强嘀嘀咕咕的,好在林凡这个话题被岔了过去,一路上也没再提起。
把毕注强送到了公司,他的车停在这里,没有再管他,我开车回了租住的小区。
进了家门,我换掉带血的衣服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杜诗语已经从伞里出来,正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我叹了口气,朝她走过去,“诗语,你是不是还在为了没能亲手报仇而遗憾?”
杜诗语神情落寞地摇摇头,“不是,如燚姐姐,我已经想通了,不管是不是我杀死的他,最后他都为此付出了代价,我没有遗憾了。”
“没错,这一世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争取早点投胎转世,开始新的一生,那时就彻底解脱了。”
杜诗语点着头,“嗯,我知道,如燚姐姐,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没有你的话,我现在可能还在外面游荡,永远不会找到害死我的凶手。”
我笑了笑,“谢什么,帮你化怨,本就是我该做的,我们是在互相成全,所以能遇到我,也许是冥冥中的安排吧。”
“如燚姐姐,你人真好。”
杜诗语感激地看着我,脸上却露出一丝犹豫,沉默了少许,终于开口,“如燚姐姐,我还有个心愿,你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