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揭榜,朱氏面有难色。
自从儿子韩彻卧病在床后,家中遍访名医。
郎中来看诊后,唉声叹气,束手无策。
韩彻伤了根本,无论汤药还是针灸,都不会有什么疗效。
秦晴,是韩家人最后的希望。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来揭榜,等于给韩家人出个难题。
“无妨,请他进来吧。”
秦晴与这个时代的郎中不同,她更喜欢与人沟通交流。
之前边城鼠疫,几十号人坐在一起相互切磋,对彼此医术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秦妹妹,这是突发状况。”
人家找上门看诊,总不好把人请出去。
严氏了解秦晴的为人,不会因这些而计较。
片刻后,郎中背着硕大的医药箱进门。
“韩夫人,可否让在下先一步看诊?”
来人不苟言笑,连一句寒暄都没有,直奔正题。
“您怎么称呼?”
秦晴看了他的医药箱,总感觉此人应该有些学识。
“施贞。”
郎中眉头微蹙,好半晌才一板一眼地道。
施针?
秦晴一愣,还不清楚韩彻的情况就要施针了?
“在下施贞,姓施,贞洁的贞。”
每次因为名字都要解释,浪费时间。
施郎中得知秦晴是同行后,也没有过多的寒暄。
气氛很低沉。
朱氏见此,只好在前方带路。
等到韩彻的院子,房内突然传来怒吼声:“滚!”
随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
“对不住,让众位见笑了。”
昨夜韩彻烧炭自尽,好在朱氏发现及时。
怕儿子再搞出动作来,朱氏派丫鬟婆子并几个家丁看管。
韩彻大闹,朱氏反而放心些许。
“那在下就先进去了。”
施郎中上前一步,赶在秦晴之前。
他进入内间,迎面飞来一个茶碗。
“你是谁,滚出去!”
韩彻双眼通红,彻底被激怒。
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不想看见。
已经没希望了,爹娘却还不放弃,一遍遍地请人,得到的是一次次被羞辱,不断地提醒韩彻,他是个没救了的瘫子!
“说话的力度中气十足。”
施贞看起来瘦弱,伸手按住韩彻诊脉。
“治不好的。”
韩彻只有上半身可以动,他放弃挣扎苦笑道。
“是,希望渺茫。”
施贞实话实说,难怪大批的郎中都打退堂鼓。
他有绝妙的针灸术,却也没有绝对把握。
“我的身子如何我知道,已经是个废人了。”
韩彻用被子蒙住脸,不想再见任何人。
昨夜只差一点点,他就再也没有痛苦了。
虽然对不起爹娘亲人,可每日躺在床上,连小解都要靠人伺候,对韩彻来说太过煎熬。
等了一刻钟,陆景之先一步进入房内。
他确定韩彻情绪稳定,这才回过身去接秦晴。
“陆大人,对不住。”
严氏注意到这个细节后更加愧疚,如果不是好姐妹的家事,她肯定不会提出来添麻烦。
“没什么,如果别的郎中有法子,也不会求到我家夫人头上。”
陆景之云淡风轻,说到底还是因秦晴医术高超。
房内一片狼藉,四处是滚落的碎瓷片。
丫鬟婆子麻利地收拾出一条路,秦晴来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