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赵家铺子早早收工,提前回去了。
李代容闹事,顶多关一天,还是得放出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担心他们真要对孩子们动手。
“明天你们就待在家里。”
赵老三搂着两个孩子,“这几天不要乱跑,就跟着爹爹。”
鹿鸣乖巧的点头。
吴漾调了几名暗卫去专门盯着李代容。
安稳的度过了两天,李代容的行踪也很正常,门都不出,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和同样在李府住着的姐妹们说说话。
李府的下人们就剩下些签了卖身契的,人少以后,一个人顶三四个人的活儿,忙得脚不沾地。
各方面都一切正常,正常得更让人生疑。
夜晚,鹿鸣听着娘亲的哄睡小曲进入梦乡。
梦中鹿鸣正在林子里和小动物们快乐玩耍,忽然远处的树冒出一阵黑烟,顷刻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视线所及的只有火焰和黑烟,鹿鸣弯腰咳嗽,被熏得睁不开眼,四面都是树已经逃无可逃。
意识到在梦境,鹿鸣并不太慌张,只是被呛得难受喘不过气。
忽然一道金光劈开黑烟直直照射在鹿鸣的身上。
久违的温暖感觉,在金光的照耀下鹿鸣缓缓腾空,身边燃烧的森林变成了夜晚静谧的村庄。
河水静静的流淌,水浪拍打在岸边有咚咚的声响。
岸边不远处有条小路,两旁还有新垫上去的石子,加宽了路面,两旁的水草才被打理过,割得整整齐齐。
小路尽头有一户人家,只
一座翻新的小院孤零零的在岸边。
月光明亮,照得低矮的院墙处有三个粗布麻衣的小厮。
“老二,真要动手?”
“纵火是大罪!里面还住着人呢!”
“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放火,烧的就是你老娘!”
三人低声咒骂了几句,跪在地上朝着院子磕了几个头,嘴里喃喃道冤有头债有主。
磕完头,三人像是下定决心,打开身后的黑布包,一人做着火把,另外两人各自抱着满满一大罐的灯油围着院子撒了一圈。
“动手吧!”
“把大门堵上!”
其中一人还拿了一个结实的木棍把大门堵上。
“黄泉路上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今夜你们不死,死的就是我的妻儿。”
那人又念叨几句,将手里的火把点燃,引燃了撒上去的灯油,再往准备好的柴火堆里一扔,立马烧着了。
都是木头做的屋子,火一点,很快燃烧起来,那三人把剩下的东西往黑布里一塞,抱着黑布跳进了河里。
傍晚下了些毛毛小雨,空气湿润,火势起得慢,饶是这样,等屋里沉睡的人被浓烟呛醒的时候为时已晚,灭火已经来不及,大门完全推不开,低矮的院墙明明能轻松攀爬出去,可先一步起了火,碰不得分毫。
有一少年打起井水浇透了整个被褥,把年幼的弟弟裹住,和身旁的娘一起合力把弟弟从院墙火势最小处扔了出去。
还在院子里的母子两人已经被被浓烟熏得
视线模糊。
照着儿子的做法,母亲打湿了棉被披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朝着木门撞去。
木门的火势最大,烈火熊熊,燃烧起来的木门经过一次撞击有了松动的痕迹,母亲再接再厉,再次撞击过去,终于破开一个大口,可披在身上的被子也已经燃烧起来。
母亲顾不得那么多,忍着被烧上剧烈的疼痛,爬起来又回到了火海,用身体护着儿子从火洞中出来。
小孩的哭声、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并没有引起村里其他人的注意,在河边的院子实在是太偏了,偏到起了火也影响不到村里任何人。
母亲整个背部和手臂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孩童哭得撕心裂肺。
手臂上也有烧伤的少年拖着母亲远离起火的房屋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转身沿着小路跑进了黑暗。
金光消失,鹿鸣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的冷汗,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