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已是万物复苏,草木萌芽的季节。
春闱,这个大宋学子们最为重要的考试,如期来临。说是省试,
礼部贡院,便是三日后考生们考试的地方,已经陆陆续续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前来看考场。其实,绝大部分的考生在年前就已经来到京城,在这里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以备考。
看考场这一幕和后世的高考差不多,有单独前来的,也有三五个相熟的考生一同前来的,人来人往倒是热闹的很。
“顺之兄的学问最好,此次春闱必定高中状元啊!”一个扬州口间的考生高声说道。
“哪里哪里,顺之微薄之材何能与祥元兄相比?说不得要居于祥元兄之后了。”
旁边一个眉目如剑的年轻人听了这二人之言,胸中之气颇有些不顺:“大言不惭,岂能视余人于无物哉?”
被称之为祥元兄的考生闻言,气呼呼地问道:“你是何人?我二人自说自话,与你何干?”
“我乃吉州庐陵胡铨是也。”那年轻人傲然说道:“此次春闱,志在必得。”
那个叫顺之的年轻人脾气倒是不错,见胡铨自报家门了,拱手施了一礼,笑着说道:“见过胡兄,我乃扬州人氏,姓李名易,胡兄神俊自成,气度不凡,想来此次春闱必定榜上有名。”
胡铨见李易说话间态度温和,极有分寸,也拱手还礼:“李易兄过奖,我观李易兄温良谦逊,胸襟过人,此次春闱定有上佳表现。”
年轻的读书人,就这个尿性,几句话之间,就成了知交好友一般,有说有笑地一起去看考场了。
几人身后,有个一直笑眼旁观的年轻人,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在几人一同走远时,他也跟在几人身后,心想着:“你们都厉害,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我王大宝不跟你们争,探花便好。”
三日后,省试正式开考。
第一科是基础科目:诗赋,这对绝大多数考生来说,都是手到擒来,除了少数底子确实不行的,完全不紧张,轻松应对。
唯一让考生们觉得意外的,是两题关于基础算术的题目,也不是太难,只是很意外而已。
头脑敏锐的考生已经预感到了此次省试与以往不同。
第二科是经义,主要考查考生对于精典义理的理解程度,难度比诗赋增加了许多,有很多考生出来之后脸上就没了笑容,有的甚至唉声叹气,想来是考砸了。
到了第三科,论,考查考生的学识与见解,大多数的考生拿到试卷之初都吓了一跳,艾马,这么多题!足足有好几页,比以往多了一倍还多!
但仔细一看题目,又都松了口气,还好,多出来的题基本上都是单选、多选题和判断题,州试的时候已经见过了,除了题量有些大之外,并无其它特殊的地方。
第四科,策,正经考查考生解决时务的识见与才干。题型与论是差不多的,只是最后要写两篇策论,从三个题目中任选两个主题。一题是“论外交基本原则和策略”,一题是“论科学是第一生产力”,一题是“论个人品德与国之大义的关系”。
这三个题目,熟知赵构喜好的人,一看就知道出自他的授意。
官家亲自出题,而且连出三题,可真是不多见。
其实,最真正的原因是,赵构不想再搞什么殿试了,没必要让考生再耽误两个月的时间。很多家贫的考生,在京城多待两个月,是很难熬的。
他直接参与了论、策的出题,就是准备去掉殿试环节,直接取士。
闲来无事,赵构直接到了贡院,看看紧张的考试结束以后,这些批阅试卷的官员是个什么样的表现。
还没到阅卷的房间呢,就听到里面的声音略有些嘈杂。
“我认为这一篇文章写得好,论点新颖,思路清晰,言之有物,论证严密,当为策科第一。”张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急不徐,却态度鲜明,不容质疑。
“你觉得好,那是你的事。我倒是认为,当今时代,发展太快,局势瞬息万变,作为大宋新晋官员,必须要有清醒的头脑、敏锐的判断力、果断的执行力,才是我大宋最急需、最优秀的人才。我手中这份试卷,说明这个考生目光犀利,见解独到,取之为头名才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