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的乞讨者还是很多的,桑时清在一众乞讨者里巡视一圈,凭直觉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就有些无赖的男人。
桑时清走过去,被桑时清选中的那人立马朝桑时清看过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后,立马将手里的破碗推到桑时清的面前:“妹儿,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你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桑时清蹲在他的破碗面前,从兜里掏出一毛钱放到他的碗里:“我有件事儿想让你帮着做,如果你做成了,我给你三十。”
三十块钱不在少数了这个年头要是省着点,三十块钱可以是一个农村家庭一个月的开销。
行乞者名叫周二狗,他从小就懒,他父母在的时候还好些,虽然他吃得不咋地,但好歹能不混个水饱,但自打他父母没了以后,他哥哥嫂嫂姐姐都很烦他,他想要吃饱饭就只能下地干活。
在受了几天的苦后,周二狗把锄头一扔,到了城里来找工作。
但他没文化轻松的工作不会要他,下死力气的他又不想干,在当了几回小偷被抓着打了好几回以后,周二狗在回到居住的地方抢了路边一只狗的饭盆,抱上行李物品就往火车站来了。
在这里,周二狗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不用下力气,只要会开口乞讨就能有饭吃,有钱花。
此刻的周二狗目光落在碗里的一毛钱上,这年头的一毛钱很有购买力,他可以买两个馒头,分两顿吃,这一天都不用再饿肚子了。
再听到让他帮忙做事儿,给三十,周二狗内心瞬间涌起了一股贪婪之心,他将碗里的那一毛钱抓到手里。
“说吧,啥事儿?”问完,他很警觉:“不会是想要我身上的零件儿吧?我告诉你,除了我身上的卵子,别的你都不可以拿走。”周二狗这话真的不是句假话,他真心觉得身上的卵子没有什么用。
拿来生孩子?可别开玩笑了,难道他要生个小乞丐出来吗?想了想,周二狗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要我的卵子三十块钱可不行,得加钱,一口价,两百。你买我的卵子一点也不亏,我这都快三十岁了,这卵子一点没用过,阳气足呢。”
周二狗伸出两个手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桑时清,在说到自己三十岁都没有用过卵子以后,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骄傲。
周二狗说这话是很有依据的,上个月就有人来火车站这边割了别人的卵子。在割的时候,那个人说是他自己的卵子不行,得吃别的人的卵子补,为了要那副卵子,给了一百块钱。
那一百块钱花了三十上药,剩下的七十是纯挣的,这几天那个人吃喝都是最好的,说实话,这让他们十分羡慕。
周二狗的几句话让桑时清十分无语:“我要你卵子做什么?看不到那个穿着白色衬衫带着眼镜的人,和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人没有?你去拖住他们,不让他们走,最好是让火车站的警察把他们都抓起来。”
周二狗一听连自己的卵子都不要,只是让他把两个人送到火车站的警察局里就能白得三十块钱,心里十分乐意。
割卵子的生意虽然也能做,但到底会疼,能不疼就把钱赚了,周二狗还是很高兴的。
他的目光往车站里一看,瞬间便锁定了桑时清说的那两个人,他朝桑时清伸手:“给我钱。”
“给你十块钱做定金。”桑时清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周二狗。
周二狗把钱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在确定是真钱不是假的后,他站起来提着装有自己全部家当的东西就往车站里冲,桑时清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周二狗穿过人群,走到已经买好最近一班列车票的颜珩和苏小雨边上。
苏小雨在知道颜珩让出租车把他们拉到火车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卖麻醉药给别人的事情暴露了。
她的心都在颤抖,可抬头看一眼颜珩那沉着冷静仿佛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有半点害怕。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她伸手和颜珩十指紧扣,颜珩看了她一眼,任由她牵着:“我们转三四趟列车,等到了沪市,我们就坐飞机去国外。在国外,凭借我们两个的能力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颜珩难得的安抚,让苏小雨露出了笑容:“好,但是我们不管……”
“以后我们多给她寄钱就行。”苏小雨的话没说完,就被颜珩给打断了。他嘴巴里不在乎,可眼神却低沉了一瞬。
他怎么能不在乎呢,那可是他亲姐姐,是他留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他们都知道,在出事的时候,他们总得保存一个。
在事成之后离开本地去国外,这也是他们姐弟早就商量好的。
苏小雨和颜珩青梅竹马,两家在以前还是世交,颜珩和颜絮姐弟打得什么心思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苏小雨面露伤感。
眼瞅着过不了多久就要检票了,颜珩拉着苏小雨往检票口去,刚刚走没多久,一个抓着行李袋,黑乎乎的男人就冲了过来,狠狠地撞了一下颜珩后,便直勾勾的摔倒在地上。
颜珩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突生变故,一向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颜絮被抓走了,无论能不能扯出奉市那起灭门案,对他都是一种威胁。这个地方他已经不能够再多待了。
“诶,你们两个是不是撞了人就想跑?”周二狗先声夺人。
苏小雨忍不了:“什么叫我们撞的你,明明是你跑过来撞的我们!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看路?”
“诶哟诶哟,明明是我朝前面走你们撞过来的。看看我这东西家伙事儿,都给我撞出来了。我告儿你们,这些可都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们还害我摔倒,你们得赔钱!”
论胡搅蛮缠,周二狗也是很有一手的。
颜珩不想多说,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扔到地上:“够你的医药费了吧?”
颜珩知道这种流浪汉只想要钱,五块钱他们乞讨都得乞讨一个月。颜珩觉得自己大方极了。
周二狗不为所动,五块和三十块孰轻孰重他是能分清的。
“诶哟我的脑门子,诶哟我的卜楞盖,诶哟我的胯骨轴,咋哪哪儿都疼呢!”周二狗躺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见有热闹可看,周围正在等车的旅客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颜珩的脸绿了,苏小雨气得胸膛直起伏。
火车站的警察见到这边有动静儿,很快便来了,看到这个状况,他们也没多问什么,直接带走了双方。
桑时清没急着走,而是走到火车站边上的电话亭给桑时庭打电话。这个颜珩一看就是这两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桑时清可不能让他逃了,但凡他今天从这个火车站离开,那么往后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由鸟飞,想要抓到他可就不容易了。
不管颜家姐弟和陈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但一岁多的小孩子都不放过,那就是不可原谅。为了不让颜珩潜逃,桑时清决定适当的暴露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