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热流,在青石板街道上升腾。
李小牙一行人,身穿便装,快马来到宁海州城。
城中仍残留着倭寇海盗掠劫留下的痕迹,譬如路旁一个石磨,仍能看到上面的血迹。
先前倭寇海盗袭击宁海州城,杀害了二十多名抵抗的衙役,沿街的商铺人家,全被掠劫了,这一伙倭寇海盗什么都抢,甚至连铁锅都抢走了。
李小牙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大明海盗喜欢抢银子,粮食,女人,而抢走铁锅的一定是倭寇,他们想将铁锅拿回倭国熔炼打造兵器。
如果遇到一伙抢劫归来的倭寇海盗,只要看到背着铁锅的,多半是倭人,他们对铁锅特别情有独钟,可能铁锅是生铁打造的,更容易回炉熔炼。
街上各处布告栏,已张贴出防御倭寇海盗的告示。
官府发布的公告,不像李小牙说的那么随意,非常的正式,公告内容包括晚上实行宵禁,组织民壮巡逻,增加流动岗哨,妥善保护好财产等等。
很多民众不识字,布告栏前都有衙役讲解。
“你们将家里的银子,粮食,铁器,牲畜全藏起来,总之,你们觉得倭寇会抢什么,你们就藏什么,谁家婆娘长得好看的,一定要藏好了。”/
一名闲汉说笑道:“谁家婆娘长得好看,不藏起来?就算倭寇不来偷,也有别人来偷。”
围观的民众哈哈大笑起来。
一名推车汉子谨慎的道:“俺回家就将婆娘藏起来。”
“你家婆娘大街上洗澡都没人看。”
“哈哈哈哈。”
衙役讲解完防御倭寇的告示后,指向另一张告示。
“凡通倭,为倭寇领路者,杀全族,你们若知道谁通倭,可以到府衙举报,有赏银。”
天太热了,李小牙等人没有在告示栏前停留太久,他们先来到宁海州府衙,出示腰牌官文后,他们在衙役引领下,进入了府衙。
闻报的宁海知州迎了出来,行了一个礼:“下官徐旭田见过李督帅。”
李小牙点了一下头:“徐大人免礼。”
宁海知州客气的邀请道:“李督帅,里面请。”
李小牙随宁海知州进入内堂,大家坐下来后,衙役送上了茶点。
宁海州是一个很富庶的州,农业渔业盐业都很发达,他们没想到倭寇海盗竟能穿过卫城防线,进到州城掠劫,猝不及防之下,损失非常惨重。
师爷拿出了一本账簿,粗略登记了民众被抢的东西。
李小牙扫了一眼,皱眉道:“这伙倭寇海盗还抢走了十多名年轻女子?”
罗奔咬牙切齿:“禽兽。”
“还有一名男子?”
“……”
罗奔挑眉道:“简直是禽兽中的禽兽。”
宝子好奇的问道:“他们为何要抢男人?抢回去为奴吗?”
常安无语的道:“不抢回去为奴,难道抢回去为娼?”
李小牙真相道:“如果抢回去为奴,那就不只抢一个男人了。”
“……”
麻子猥琐一笑:“估计是一名美男子。”
宁海州府衙捕头说明道:“被劫走的男子是一名夜香郎。”
“夜香郎?”李小牙失声道:“我擦,这年头挑大粪如此受欢迎吗?”
“……”
马漏猜测道:“估计是被劫杀了,只是没寻着尸体。”
宁海州府衙捕头点头:“有这个可能。”
李小牙询问道:“徐大人,你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宁海知州点点头,详细说了倭寇海盗来袭的事。
两个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一伙近千人的倭寇海盗,杀害城卫后,燃烧着火把,冲进了城内,四处杀人放火掠劫,夜间巡逻的衙役前去抵御,全被海盗倭寇杀害了。
“这伙倭寇海盗,为何能悄无声息来到宁海州城?”
宁海知州无奈的道:“后经调查,我们发现这伙倭寇海盗在养马岛一带登陆,然后乘内河舟船,沿着金水河来到的宁海州城,所以才会悄无声息,一点征兆动静都没有。”
倭寇海盗登陆后,一般都是徒步,大都是抢劫沿海的渔村。
这一伙抢劫州城的海盗,显然早有准备,居然是乘内河船进来的,来去如风。
……
……
李小牙简单了解过情况后,离开了宁海州府衙。
李小牙领着一群锦衣卫,在宁海州府衙捕头带领下,先来到被劫的夜香郎家中寻访慰问,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大户人家。
古代夜香行业,其实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
李小牙摸起了下巴,失踪男子是一名粪二代。
据其家人讲述,当晚倭寇海盗来袭,他们全家都躲进了地窖,只有被劫走的粪二代,当时外出喝酒,并没有在家,等倭寇海盗洗劫离去之后,粪二代的友人才来告知他们,粪二代被倭寇海盗劫走了。
只因粪二代遇到倭寇海盗,求饶之时,透露了家里很有钱,然后就被倭寇海盗劫走了。
李小牙迟疑的道:“听着倒是挺合理,但总觉得有一丝蹊跷。”
马漏询问粪二代的家人:“倭寇海盗可曾派人送来要挟的信?”
“没有。”/apk/
李小牙离开粪二代家的时候,看了宁海州府衙捕头一眼,说道:“王捕头,我觉得不像是海盗绑走的人,你回头查一查,可能是一桩借着海盗袭城,趁机图财害命的案子。”
“遵命,卑职一定会彻查。”
罗奔在一旁感慨道:“这年头,雪中送炭的人很少,但趁火打劫的人却很多。”
宁海州府衙捕头点点头道:“我们抓到了很多趁火打劫的鼠辈。”
李小牙随口一问:“你们可有抓到奸细?”
宁海州府衙捕头迟疑的道:“我们确实抓到一名给倭寇引路的人,有人看到他给倭寇指路了,但他死不承认,目前人就在关在我们府衙大牢里。”
李小牙两眼一亮:“你们抓到奸细,也不早说?”说着扭头往府衙走:“走走走,我们回府衙,先讯问奸细的口供,回头再寻访被劫女子的人家。”
回去的路上,宁海州府衙捕头说了一下这名奸细,他是一名赌场的打手,嘴非常的硬,他们将人打得半死,都没有逼得他承认通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