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陈三钱调查,邓员外家中的水井,并没有大肠,只是有一些腐败的落叶,邓家的人一直饮用家中井水,身体并无不适,但邓家人都是将水烧开后才饮用,导致一群厂卫腹泻的原因,估计是直接饮用生水所致。
不经一番寒彻股,哪得菊花……
如果不是一群茅匪厕霸喝生水,拉肚子挤塌了茅房,他们又怎么会发现泥墙中的十几块金砖?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李小牙与陈三钱聊了两句后,守在圆桌厢房外的麻子快步走过来了。
“老大,他们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李小牙问道:“谁跟谁吵起来了?”
麻子摇摇头,小声道:“不知道,我在外面只听到厢房里面吵起来了。”
李小牙轻手轻脚回到厢房外,果然听到厢房内,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争吵的人乃是魏国公徐鹏举的三叔徐伯爷跟新任南京户部侍郎胡锭。
魏国公徐鹏举的三叔徐伯爷,乃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徐鹏举在他面前,都有一点畏畏缩缩,而胡锭乃弘治十二年,乙未科联捷二甲第十二名进士,其父胡睿曾当过顺天府伊,后升任工部左侍郎,他们父子被称为父子双侍郎。
胡锭刚从山西巡抚升任南京户部侍郎,也是一个刚正不阿的性子,因此跟暴脾气的徐伯爷吵起来了。
李小牙偷听了一会儿,听出了端倪,胡锭提出了新的利益分配之法,他们南京户部与工部想跟司礼监平分三成的利益,余下的才由南京守备太监,内官监,勋贵,顺天府衙门均分剩余的一成利益。.
胡锭的理由很充分,生产材料物价是他们户部定的,税是他们户部免的,织机工坊是工部制造修建的,他们户部工部自然要拿大头。
这个利益分配方式,除了工部侍郎以外,其他人皆面露不满,而暴脾气的徐伯爷,当场就翻脸吵起来了。
李小牙忍不住想笑,果然还是撕破脸了,不会打起来吧?
胡侍郎还算壮年,而徐伯爷年事已高,但两人真要打起来,文弱的胡侍郎未必打得过曾练过武的老伯爷。
经过提督江南织造太监劝解,两人停止了争吵,厢房内变回沉默。
李小牙硬着头皮推开门,点头赔笑道:“卑职回来了。”
提督江南织造太监客气地点了一下头:“李都督请坐。”
李小牙发现徐伯爷仍是脸红脖子粗,余怒未消的样子,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气得厥过去怎么办?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李小牙算是看出来了,这场圆桌怕是很难达成共识了,每个人都想追求最大的利益,谁都不会妥协让步,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提督江南织造太监目露无奈,开口道:“诸位还有何建议?”
李小牙眼见时间有一点晚了,再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弱弱的道:“诸位大人,卑职有一个建议?”
“李都督有何建议?”
李小牙提议道:“不如请皇上圣裁如何?”
以徐伯爷为首的一群老牌南京勋贵,闻言又皱眉了,如果请皇上分配,他们勋贵太吃亏了,皇上肯定会偏袒司礼监,其次是南京六部,而后是南京守备太监,内务府,南京锦衣卫,顺天府衙门,最后才是他们勋贵。
提督江南织造太监两眼一亮,这个建议倒是不错,如果请皇上圣裁,谁还敢有意见?
“咱家觉得李都督的建议不错,诸位意下如何?”
两位侍郎大人也点头了:“那便请皇上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