龅牙低头，一点点喝着杯中牛奶，掩住了眼里的通红。
龅牙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男人会让他想到在外遇到一点不顺心，就会家暴的父亲。
女人则是她那个表面懦弱，实则内里凶悍的母亲。
凶悍是对他！
小时候龅牙还是一个很乖巧孝顺的孩子，在看到父亲殴打母亲的时候，他会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让他不要打。
因为他是男孩，父亲再生气也只是把他推开，但家暴依旧。
龅牙小小的身体撞到地上，顾不得疼痛又跑过去挡在母亲的身上。
在父亲几次殴打都打到小龅牙身上后，他收手了，之后就是骂骂咧咧，但是总比被打的好。
小小的龅牙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会在母亲被打的时候上去帮忙，去哭着求父亲不要打。
但是……
为什么要打他呢？
刚开始龅牙上去保护母亲，过后母亲会抱着她痛哭，但渐渐的，母亲把被父亲打的怨恨发泄到了他身上。
每次在被父亲打后，等父亲离开，母亲总是会拿着扫帚往他身上死命的打。
一边打还一边骂他，说她为这个家拼死拼活，为她生儿育女，为她起早贪黑，为什么还要打她？
母亲把他当成了父亲！
看着他被打奄奄一息，就像看到她把父亲打得无法还手一样兴奋。
刚开始是拿扫帚打，后来直接抓起他的头往地上墙上撞。
力道越来越大，直至有一次把他的头撞到茶几的尖角处，直接凹进去一块。
那一次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后来他被救了回来，但是从那以后，父亲再打母亲时，他不再出手。
他会在房间里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母亲求他救命的声音，听不到过后，母亲歇斯底里拍门骂他是白眼狼，畜牲的声音。
因为童年的阴影，龅牙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他觉得天下男人都像他父亲一样，是个懦弱无能，只知道家暴的东西。
觉得女人就像她母亲一样，在外卑躬屈膝，对内却阴狠毒辣的恶妇！
但是在这里，他却被一个男人给缠上了。
龅牙很感激金衍帮他和刀疤把身体分开，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够接受金衍喜欢他这个事实。
可金衍实力又强，人又霸道，在一进入天神战场之后就直接把王虎他们给甩开了。
龅牙闭上眼，握着杯子的手不住颤抖。
那是他最黑暗的岁月。
他被金衍囚禁在他的空间里，每日会给他吃天孕果，而后就对他无止境的纠缠。
直到40年后他孕出生命。
他想死，和金衍同归于尽，但金衍却像早有察觉般封住了他的修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他孕出生命，才从那黑暗的地方离开。
钟离轻轻将他抱入怀中，龅牙身上的绝望把她的心撕扯得七零八落，让她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她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很轻很短的一句话，却直接把龅牙这些年来的伪装给击溃。
再也忍不住，眼泪模糊了双眼，从八岁起就没有哭过的他，这一刻在钟离怀里放声大哭。
“我恨他！小离，我恨不得将他灵魂都给撕碎！”
“我不喜欢男的，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他我不喜欢！可他为了他的一己私欲逼我、囚禁我、虐待我！”
“他嘴上说着喜欢，实则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他的喜欢就是逼迫，像强盗一样逼迫我同意，逼我给他生孩子！”
“可他妈我是男的，我天生就没有那个功能，可他却让我硬生生有了这个功能！”
“我一想到这孩子是他日日强迫我，夜夜逼着我做那种恶心事来的，我就恨不得他死！”
“我恨他，小离，我恨他！！！”
龅牙句句诛心，字字泣血！
他压抑的太久了，金衍实力强，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在钟离还没来之前，龅牙从来没有把自己心中的恨表现出来过。
可如今看净尘对付他以为的高山如屠狗一般轻松，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如何不恨，一个铁铮铮的男儿被做这种事，他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
可从小的经历让他极为为他人着想，他聪明，可他的聪明也反而禁锢住了他。
让他无法随心所欲！
如果是黄毛，他不会想这么多，金衍敢这么对他，黄毛会和金衍同归于尽。
但龅牙不行，他顾虑太多了，他怕他这么做会惹恼金衍，怕他死后会把兄弟们给牵扯进来。
他一次一次的忍着，忍久了，他都以为他忘了恨。
可恨意刻骨铭心，教他如何能忘！
钟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说道：“好，我让净尘杀了他！”
“如果你觉得这样让他死的太便宜。那就封了他的修为，而后交由你处置，他以前怎么对你的，你以后就怎么对他？每日割其一刀，割至他留尽最后一滴血！”
“又或者去找一种叫魔猿的妖兽，他们荤素不忌，让他也体验一把菊花残！被人强暴生孩子的滋味，那人修为高不容易死，可以玩很久！”
龅牙哭声都僵住了，双眼红肿的跟个核桃一样，露出一条细缝看向钟离，结结巴巴的问：“小离，谁告诉你这些的？”
到底是谁告诉单纯的小离，世上有魔猿这种恶心生物。
魔猿，可以理解为一种精虫上脑的妖兽，一生不是在提枪上阵，就是在提枪上阵的路上。
而且他们最喜欢人类，不管男女，一见到就抢，而后就是XXOO，无止境！
钟离眼睛也有点红，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只是这只是只钢牙兔，会咬人。
“我在宗门典籍上看到的，书上还说他们有两个丁丁，喜欢一群……”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龅牙立刻打断。
再说下去就不过审了。
面色复杂，龅牙身上灵光闪动，眼睛上的红肿慢慢复原，露出了原本黑亮的眼睛。
寻宝鼠的眼睛最漂亮，乌溜溜水润润的，里面像嵌满了星光，尤其是在哭过后，像被水洗过了一般，Blgblg的。
“这种生物以后就不用再说了，不是什么好东西？”龅牙叮嘱道。
钟离不以为意，“这魔猿就像一柄法器，放在正道人士手上，他就是一柄神器，给到魔修手里，他就是一柄魔器，人和兽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各自的立场，在自己的立场上，我们都是对的。”
“哎呀，不说这个，”钟离一挥手，可别让他转移了话题，“你说说要怎么惩罚金衍？”
龅牙低头，看着那已经凸起的肚子，脸上神色明灭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