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s看见琳琅和程时宁在走廊上,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他没有去打扰,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肚子饿了,要下楼去找东西吃。
在楼下,他看到静姝在那边招呼客人,其实心里对她挺愧疚的。
但是没有办法么,如果时宁是我的爸爸,那我一定要他跟琳琅和好的。
走廊上,琳琅眼神复杂地望着程时宁,足有半分钟那么久。
她没有回答他一个字,只说:“我去找Lucas。”
说完径直走向他的房间。
小时候,她来过他卧室无数次。
但每一次,每一次,到最后她都会因为静姝的出现而走开。她知道自己心思敏感,凭什么她就可以而静姝不可以?一个人的占有欲怎么会那么强呢!
“Lucas!”
琳琅喊了几声没人应,确定Lucas不在这里,转身想走,身后程时宁已经合上了门。
这种时候说她不紧张是假的,不仅是紧张,更多的是心虚,害怕,她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她觉得程时宁是一颗随时随地都可能爆炸的炸弹。
他远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沉静。
琳琅心跳得很快,以至于一张脸涨得通红,几欲缺氧。
她退到屋子中央,还想继续往后,程时宁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依旧平静,看不出什么起伏情绪,他再次问琳琅:“是我儿子,对吗?”
他的手,从她圆润的肩头缓缓移到她的后颈,然后,他扣住琳琅的后脑勺,琳琅被迫仰起头来和他对视。
程时宁不动声色的眼神极具压迫感,琳琅是很怕他的,但不知怎么,她竟然笑了一声。
她对他说:“Lucas不是我儿子,他跟你也没有任何关系。”
话落,她用力拽开他的手,“我不敢妄想的事情,你也休想。”
从程时宁身侧快速走过,琳琅觉得她今晚大概是不能留在这里了,她得带Lucas离开,随便什么理由,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就行。
琳琅下楼梯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现在情绪出了问题,她好久没有这样过了,能有这样的感觉说明她还不严重,但她害怕往最严重的方向发展。
她得尽快找到Lucas带他走,多待一秒她都怕自己撑不住。
这个时候,Lucas正在和陶思铭对峙,一大一小,谁也不让谁。
Lucas淡定的提醒陶思铭:“你追不上琳琅的,不要白费心机。”
陶思铭心想这死小孩怎么这么讨厌呢,成天跟他作对。
在他这里从来没有尊老爱幼一说,仗势欺人也不是不行,“你管我是不是白费心机,追不追得上老子愿意。”
Lucas摊手,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那表情很嘚瑟,陶思铭后槽牙都咬紧了,心道小破孩要不是琳琅家小孩,一准打得他屁股开花!
“Lucas!”
琳琅找过来,一把将Lucas抱起来,陶思铭看她脸色很不好,也没心思跟Lucas斗了,“琳琅你怎么了?”
“我没事。”
琳琅给Lucas整理了一下衣服,对陶思铭说:“我有事,得先走了。”
“不是,你这不才来……”
“抱歉,我真的有事。”
琳琅抓起Lucas的书包,转头走得很快,甚至都没来得及去跟爸妈以及各位长辈说一句。
程时宁指尖夹烟站在阳台上,直到琳琅开了她父亲的车离开,他才转身往屋里走。
楼下欢声笑语,全都在讨论他和静姝的婚事,这让他觉得特别可笑。
静姝来楼上找他,看他坐在沙发上低头沉默,以为他不舒服,半跪在他身后就要给他按摩肩背,他缓缓抬头,看向她。
静姝冲他微微一笑,“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他摇头。
静姝想抱一抱他,可在她双臂快要拥住他的时候,他对她说了最残忍的一句话:“静姝,我们大概是不能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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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楼下宾客散尽。
池欢手里托盘里摆着一碗汤药,是每天晚上程时宁需要喝的。
她站在他卧室门口,脚步迟疑。
不多时,程时宁过来给她开了门,接过她手里的托盘。
池欢跟在他身后进屋,关了门。
“你爸爸很生气。”她说。
“我知道。”
程时宁把托盘放在茶几上,拉自己妈妈坐下。
池欢看着他皱眉喝那很苦的药,不由得想起五年前那次车祸,要是死神稍微残忍那么一点,兴许时宁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她面前了。
所以这些年,池欢和程仲亭对程时宁总是纵容的,甚至是溺爱的,只要他高兴,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程时宁从未让他们夫妇失望过,以至于他和静姝闹成今晚这样,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难以置信。
“可不可以告诉妈妈,为什么突然就不跟静姝结婚了?”
池欢看起来有些焦虑,手搭在儿子腿上,“再有三天你们就要去登记了,一个星期后就是婚礼了,怎么能……怎么能说变就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