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质现在怀疑徐寒山是因为知道徐家的这帮人都是什么货色,所以才找理由给了她把枪。
徐寒山走后,徐兰因便也没有多留,她一个还没出嫁的女孩儿,在死了爹的屋子里面久留说出去也怪瘆得慌的,一帮丫鬟婆子就这么簇拥着吓傻了的六姨太和徐兰因出去了。
至于手上捧着把枪的白玉质却没有人管。
她现在待着的这屋子里面,徐老爷的尸体已经着人抬出去了,据说关氏大太太的意思本来是不叫人抬走的,要等三天之后下葬才许抬,不过叫徐寒山的副官给对了回去,硬是叫人给抬走了。
所以白玉质就只是单纯的一个人待在这里而已,并不用跟徐老爷的尸体共处一室。
不过就算是真的要跟尸体共处一室,白玉质也是丝毫不会有什么忌讳的。
笑话,她自己都是死过一次进过医院太平间的人了,还会怕区区一个死人吗。
不过没了徐老爷的尸体在这里发烂发臭,居住的体验感也是好了很多的。
白玉质安然在小榻上躺下,这小榻上面枕头被子一应俱全,比徐老爷躺过的床也不差,白玉质这副身体的身量小,在上面刚刚好。
就这样过了一夜,安稳的日子就到了头,白玉质还没睡醒,她能感觉到,外面只是蒙蒙亮而已,就来了个不客气的丫头来叫她。
“九姨太,您可清醒着吧,这老爷刚去,你还能在这屋子里头睡到日上三竿,还真是心大。”
丫头身后还跟着昨夜架着白玉质的那个婆子,那婆子对白玉质横眉冷对的,反倒对这丫头毕恭毕敬起来了。
白玉质稍一思索便能知道,这丫头大概便是大太太那里的人了。
丫头到底还是有些规矩,这里毕竟是徐老爷生前的住所,她也不敢擅自推门,只是敲门的声音大了些。
可白玉质被这样吵醒,心情很不美妙,她若是不高兴了,那谁也别想着高兴。
【宿主,人设保持住!】
系统担心白玉质一个没控制住,之前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连忙提醒。
然而白玉质露出个很狡黠的笑来:“系统,你说,原身是什么人设?”
系统不明白白玉质为什么会在现在问这个问题,但是不妨碍它有问必答:【原身是个受到严苛大家闺秀教导的传统闺门小姐,敏感多愁。】
白玉质循循善诱:“那你说,这样一个柔弱多愁的娇小姐,在死了人的陌生豪宅中睡了一夜,会是什么心情?”
系统不假思索:【那肯定很害怕】
白玉质:“那不就对了?原身一个脆弱敏感的少女,在冲喜当天死了丈夫,偏偏还被迫在死了人的婚房里睡了一晚上,那她神经脆弱造成晨起恍惚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系统恍然大悟,并且被白玉质这一番说法说服。
的确是这样没错啊。
这个世界就算再怎么约束任务者的行为,也只是看任务者的行为逻辑是否符合原身的思维方式,做任务,那么正常的世界线变动都是在允许范围内的。
所以只要白玉质的行为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可以在人设的大壳子里面随意填充的。
就比如现在。
面对丫鬟婆子嚣张的“叫醒服务”,白玉质静默三秒,然后突然开始尖叫,少女清脆的声线在清晨穿透力格外的强,并且因为这是徐老爷死的地方,这些丫头婆子们总觉得阴森森的。
昏暗的内宅里突然传出女子惊恐的尖叫,这不管是谁听了,那都要发毛。
系统现在也不是没有任何权限的小系统了,它化作一只黑乎乎的大乌鸦,在枝头上不停地叫,连带着还真吸引了几个“同类”跟它一起在徐老爷的房间外绕着不走,配合起白玉质的叫声,那可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刚才还嚣张的丫头吓得不轻,好在还有婆子在旁边,婆子年纪大了,经历的神鬼之事也多,她定下神来,这回直接推开了白玉质的房门。
“九姨太,大太太们可都在前厅等着你呢,你若是不去……”那可别怪她不客气。
婆子的未尽之语被尽数堵住,她惊恐的看着距离她额头不足几寸的枪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黑压压的枪口指着婆子致命处,只要白玉质扣下扳机,今日这婆子便要命丧黄泉了。
神鬼之事压不住这混大宅门的老油条,但是枪却能。
婆子的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九姨太饶命!九姨太饶命!”
白玉质满脸泪水,好像还半闭着眼睛似的,婆子大着胆子去瞧她,发现白玉质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似的,那枪口四处乱转,一边儿指着人,一边儿哭着说别过来。
婆子松了口气,原来是被吓住了。
想来也是,一个不经事的闺阁丫头,还能耍得起来枪?
婆子壮着胆子要站起来制服白玉质,可下一秒,那黑洞洞的枪口就又指在她脑门儿上了。
“哎呦!哎呦!饶命!饶命啊!”
如此这般,婆子是彻底丢了魂儿了,她一叠声的求饶,等白玉质的枪口挪开,就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去,生怕自己再晚一步就被那枪给崩了。
婆子如今是万般后悔,自己想要巴结大太太,就自请跟着松枝姑娘来了这地方,可她哪儿成想一个徐府刚买回来冲喜的姨太太手里有那等宝贝东西啊,这下可好了,事儿没办成,惹得一身骚。
这不是里外不是人了吗这!
婆子转身出门,又吓了一大跳,就她走进门儿的片刻功夫,松枝脸上竟然一片血刺呼啦的吓人!
定睛一瞧,竟然是被乌鸦啄了眼睛了!
系统挥挥翅膀飞走,到了人看不着的地方就又回到白玉质身边。
【宿主,我给你出气了!】
她们一人一统是爽了,门外的丫头婆子们那可就苦不堪言了,婆子连忙搀扶着松枝回了前厅,求见大太太。
前厅里头,大太太坐在首位,其余七个姨太太依次在好空出个地方来。
七姨太不知晓其中的厉害,还跟大太太讲八姨太的坏话,殊不知六姨太拿她当笑话看。
就这么说着,外头突然进来个满脸血的丫头。
“大太太!您快去瞧瞧吧,那九姨太手里头拿着枪,是谁也近不得身了!奴婢瞧着,是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