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阏氏一样,七阏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大阏氏这话简直是直戳她的软肋。
看七阏氏神情似乎有所动摇,大阏氏继续说。
“七妹妹,别怪做姐姐的不提醒你,如今四王子还小,若是九阏氏生下孩子,那大汗的关注可就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了,你的四王子该如何?”
朝阳公主也是使劲撺掇:“本公主在大楚的时候可是见多了兄弟继位之后为难兄长的事,七阏氏你可想好了。”
七阏氏脸色惨白,似乎已经被大阏氏和朝阳公主煽动了情绪。
过了许久,七阏氏才回过神来,对大阏氏说:“我、我知晓了,多谢大阏氏一番好意,不知道大阏氏需要我做什么?”
大阏氏很是满意七阏氏如此知情识趣的样子,便叫人拿给七阏氏一个瓶子。
“这是什么?”
七阏氏看着白白净净的瓶子,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大阏氏不紧不慢的说:“这里面是前朝传下来的好东西,只需要一丁点儿就能让人陷入亢奋。”
七阏氏难以置信,她听说过,大楚之前的大晋朝就是因为统治者都吸食这种药物,所以导致亡国灭种。
可是这东西失传了这么久,大阏氏又怎么会有?还是说大阏氏的势力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竟然能瞒着大汗搞来这种药!
知道七阏氏在想什么,大阏氏摆摆手:“此物并非是我的,是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得意的很,什么大阏氏七阏氏的,都是没见识的东西,她是堂堂大楚公主,见多识广,就一点儿药就给她们吓成这样。
等到扳倒白玉质,这些女人她也都要一一除掉,到时候她自己生下继承人,成为大金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朝阳公主已经在畅想白玉质流产后被纳罕鄂仑厌弃,然后自己得宠的好日子了。
然而七阏氏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这药吓得几乎都没了,她哆哆嗦嗦的拿着药瓶:“这东西非同小可,我、我不敢。”
大阏氏放下茶盏,用一种能蛊惑人心的温和声音哄着七阏氏:“你怕什么,我又没说让你直接给她用,我只需要你将这药瓶放到能让三阏氏见到的地方就行,剩下的,你都不必管,抱着你儿子等着过好日子吧。”
七阏氏恍惚,她知道大阏氏这是想要利用她将三阏氏也送入局中,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这药难得,如果事情败露大汗有意要查,肯定能顺藤摸瓜查到朝阳公主身上。
可是到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就算朝阳公主被惩处,那白玉质和三阏氏肯定都完了。
看纳罕鄂仑对这一胎的重视程度,如果白玉质没能保住孩子,很难说纳罕鄂仑会不会迁怒,就算不会,白玉质失去了孩子还染上了药瘾,也是没有什么活着的可能了。
三阏氏作为凶手,纳罕鄂仑定然不会放过。
可是……
“可是如果东窗事发,我该怎么办?”
七阏氏神色慌张,她问大阏氏,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
“你只是丢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瓶子而已,谁捡到了,谁用了,又关你什么事呢?”
七阏氏看这瓶子,底部有三个她认不出来的字迹。
应该是前朝文字。
七阏氏稍微放心一些,可是她还是有疑问。
“那你又如何确定,三阏氏捡到这东西之后就知道这是什么,她又一定会用在九阏氏身上呢?”
大阏氏失去了耐心:“这些都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现在就告诉我,你究竟是做还是不做?”
事已至此,大阏氏几乎将计划都告知了她,她如果不做,之后大阏氏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一定会对她下手。
七阏氏已经无路可退。
她狠下心,想想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好,我做。”
七阏氏拿着这瓶药出了大阏氏的帐中,没过一会儿朝阳公主也从里面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帐子。
这一场密谋除了她们三个再无人知晓,而就在当天晚上,三阏氏的心腹厄珠拿着被七阏氏随手丢弃的药瓶呈给了三阏氏。
“这是何物?”
三阏氏不解其意。
厄珠是她刚嫁给纳罕鄂仑时就伺候她的侍婢,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三阏氏很是信任她,所以见她拿回来一个药瓶便问道。
厄珠回话:“阏氏,今日奴婢本来想去小厨房取点牛乳糕来给您,结果路上竟然撞见了七阏氏,奴婢见她形容鬼祟,好像正在丢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上前一看,发现她丢弃的正是此物!”
“那又如何?一瓶药而已,”三阏氏浑不在意,甚至调笑道:“难不成你想说,这是一瓶毒药?”
三阏氏漫不经心的打开药瓶子,却被厄珠一把阻止。
“阏氏不可!”厄珠神色惊慌。
这下三阏氏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兴奋道:“这真是毒药?”
她因为是七阏氏害了人,被自己抓到了把柄。
但是厄珠却摇摇头:“阏氏您不知道,奴婢小的时候曾经在中原流浪过一段时间,认识一些前朝的文字,这瓶子里的是比毒药还要可怕的东西,这是神仙粉!”
“神仙粉?!”三阏氏惊愕不已:“你是说,七阏氏吸食了神仙粉?”
她就算在草原长大,对这种危害极大几乎毁了一个朝代的东西也是有所耳闻的,一听这是神仙粉,还是在七阏氏那发现的,立刻就觉得是七阏氏用了这东西。
这可是绝对禁止的禁物!
她作势就要起身去纳罕鄂仑跟前告发七阏氏,被厄珠拦住。
厄珠神色微妙,按住三阏氏死死捏着药瓶的手:“阏氏,您太心急了,一个七阏氏又有什么好对付的,她那个四王子根本没有跟二王子竞争的资格。”
“你的意思是?”
三阏氏也不笨,立刻反应过来。
的确如此,四王子既不是长子,又没有能耐,更是患有哑症,比起大王子和白玉质肚子里那个极有可能健健康康的孩子来说根本没有让她出手的必要。
厄珠将三阏氏压在心中的恶念说出来:“这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而且吸食之后几乎看不出什么症状,只有达到了一定数量之后才会发狂,告发七阏氏就浪费了,阏氏大可以用这东西一举除掉九阏氏和她肚子里的孽种。”
“而且一旦东窗事发,我们还可以顺势将七阏氏推出去做个挡箭牌,”三阏氏笑得阴毒:“这个东西是上瘾的玩意儿,七阏氏帐中定然还有!到时候,这就是她害人的铁证!”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像蠢蠢欲动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