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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他小时候经常幻想自己如果当皇帝会是个什么样的,当时的画面很简单——每天的坐在紫禁城最深处,静静的凝望着这座宏伟宫殿的一草一木,看见朝霞时胸中锐气四溢,脑中狂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士”,一顿饭能吃好几样菜,就算早餐吃一顿牛肉拉面都能点上两斤拌牛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trong>(
每天上班的任务就是凝望着龙椅之下山呼万岁的臣,在奏折上用红色朱砂笔打勾打叉,心情好的时候裂开大嘴喷出一句“朕赦你无罪”,然而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够把手里的物件抛到大臣的头上冷声斥道“推出去斩了”。至于后宫佳丽,那自然是要多漂亮就得给弄来多漂亮的,甭管是十四岁散发着栀花清香的小姑娘还是香味浓郁如合的贵妇人,只要一句话的功夫,晚上就全得精光赤条的窝在床上等着。甭管嫁不嫁人,谁敢反抗就诛谁九族。
可真等思远在这十年时间里慢慢的成为了这么样的一个人时,他却发现这种日跟他简直是相去甚远。那些想象中才有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反而充满了各种让他无奈的荒唐戏码。
前头几年,他倒是和自己那个便宜老爹有个几次交锋,但帝党的人依靠着思远这不会倒的大树逐渐在颓势下开始崛起,他们玩命给思远造势,活生生的把一场宫斗大戏变成了一场造星运动。
第一个年,可以说就是思远这个人的个人价值在这个诡异的大明朝飞速膨胀的年,开始时他的便宜爹陈达还能够调动武装力量,但这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啊,首先皇帝在没有了性命之忧之后,就开始一波强推,先是彻底的清理了一遍陈达的党羽门生,再加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是这个重理重工的陈达的死敌。所以第年的时候,思远在民间的名望就已经把那个“暴虐”的摄政王给彻底压制了过去。
底层开始涌动,其直接结果就是底层部队开始不稳定,第四年开始就出现了各种武装起义和割据。陈达一边维持稳定一边强制镇压,一时间整个大明血雨腥风国将不国,而这时思远却在因为某些原因去了关外去找女真人谈判。
其实思远也不是说自告奋勇的想去干这件事的,只是听说建州女真人的地盘有个法力高强的女,他以为会是小煜。可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个女孩只是这里的原住民。根本不是小煜。所以思远对这件事也兴致缺缺了,只不过就在他刚想离开的时候,女真人却为了永绝后患派人对他进行暗杀……
这个暗杀的结果就是野蛮也落后的女真人损失了一万一千四名部族勇士,个王族的头领灰飞烟灭。以当时女真人只有不到十万人的数字计算,七分之一的人口一夜之间的消失殆尽。抛开老弱病残,这里损失的精兵的数量大概是当时女真人所有的精锐部队。
正是这些部队,在十五年前差一点打到了大明皇都,但却被思远一人一夜之间清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当时思远为什么会突然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这些人,其实他也是急火攻心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trong>当时跟思远一起去关外使团大概有一千二人,除了少部分护卫之外。大部分都是被驱逐出家园的普通民众。
思远也正是为了这件事去跟女真人谈判,但当他从谈判桌前离开走出大帐之后却发现自己的营地已经化成了尸山血海,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冰冷的肉块,冻得硬邦邦的戳在雪地人。砍下的人头堆积成山绕在图腾上的人肠连绵数里,甚至当他返回之后,仍有几个女真贵族正在对一个汉民女孩实施异常残忍的暴行,惨叫声连几里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在之后,思远第一次让他们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天威难测,一万多人几乎是瞬间就被化作了一团血水,血魔族倾巢而出。据当天晚上的幸存者说,那地方已经完全有资格被称之为修罗场,曾经肆虐北方的关外铁蹄一瞬之间就成了一团团粘稠恶心的血水并被那些匍匐在地上的巨大蚂蝗吸收进去。
那些大蚂蝗吸饱血之后呼出的血蒸汽最后在天空与云朵相融合,当天晚上方圆五里都下了一场触目惊醒的红雪。
在这一波之后。女真人不得不答应大明朝的一切条件,包括举族迁徙到环境更为严酷的西伯利亚。
而思远在回国之后,他也顺势成为了整个大明朝最有名望的人,甚至有好事的人把思远这些年无意中自言自语时跟罗敷聊天时传出来的段编辑成册,而这些册在士大夫的宣传之下则成了大明的红宝书,各个书院甚至在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相继成立了针对那些网络段的研究会。
这导致思远的地位一下达到了孔孟再造的地步。
在这种大趋势之下。摄政王陈达的势力一天一天被削弱,甚至最后连宫里的监都对他不再客气,甚至如果不是思远还没有动他的意思,恐怕这摄政王都可能会被那些监给找人埋伏死。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第五年的时候,思远还是从幕后走到了前台,替代了摄政王的位置,成为了大明的话事人。
甚至有一次那没用的皇帝还十分大不敬的在早朝时把思远拉上了龙椅,搂这他的肩膀激动的跟大臣们宣布他要和思远结拜成把兄弟……
要是旁人,那些士大夫士林们非把思远给骂臭了不可,但这次他们却选择了集体失声,甚至还隐隐有拥护的味道在里头。
之后的思远的日就不再那么悠哉了,他被几万个官员活生生抬上了龙椅,虽然没有正式登基,但哪怕就算是种地的老农都已经知道现在天下已不再姓朱。
他上位之后的第一件难事就是关于办不办那个已经告老还乡的前摄政王的问题。思远斟酌许久之后,居然驳了那一众抬他起来的书生的面,不但不办陈达反而将他那些理论进一步完善了起来……
这一下书生们再次哗然,但思远并不在意,因为他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一过来就开始继承陈达的政治红利,他主张开办的堂工厂医馆已经带给思远难以想象的潜在声望。那些青虫书生根本就无法掀起风浪。
单单陈达那一条女不许缠足的规定就已经让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们够喝一壶了,短短几年之间,那些大脚媳妇们早已经成为了思远死忠簇拥,可以说现在恐怕连那些想鼓动群众厌恶思远都得考虑一下回家怎么对付那些母夜叉。
所以从第五年之后。内外形势可以说一片大好,虽然这都是陈达的功劳,但底层人民却全部算在了思远头上,甚至已经有人给他开碑立传并隐约有把他形容为千古一帝的趋势了。
不过这同时也把那些士林推到了思远的对立面。这让他的烦心事多到吐血,不过好在秀才倒是个挺杀伐决断的人。虽然没杀人但却以一人之力开始对抗天下读书人的舆论。
首先就是那些书院校的课本全部修正了过来,并巧妙的改了不少从思远那来的现代理论,并把鼓吹存天理灭人欲的大儒朱熹同志编成了各种各样的评书,利用那些谁都看不起的泥腿下九流硬生生的把这大儒给妖魔化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
然后以他为中心,围拢了一批思远的脑残粉为了巩固思远的政治地位不断努力,最终居然隐约形成了一个类似东林党的政治团体。
不过这个团体根据思远的核心思维指导,里头一个读圣贤书的人都没有,大部分都是一些让人看不起的职业担任重要职业。里头有商人工匠艺人等等一大堆下九流的家伙。
可就是这些家伙把持朝政之后,居然在短的时间内把那些之乎者也的士大夫给边缘化了……秀才这个自诩为思远嫡传弟的人,就这么根据自己的琢磨。居然在年的时间里将大半个明朝改造成了一个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的奇怪国。
海禁也被废了,宝监的大宝船也重新修葺,并仍然在建的还有四艘,加上零散的小船。在思远来这里的第九年时,大明朝船舶总吨位已经超过了当时欧洲列强船舶的总吨位数,并分成了四条线开启了亚洲版的大航海时代。
听到思远说到这的时候,罗敷也忍不住的提出了问题:“你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政治才华?”
“我哪有。”思远苦笑:“我现在每天就是批卷,然后他们就能把事办出来。”
“这么厉害?应该不会啊,这个时代不可能有这么开明的读书人。”
思远笑着摇摇头:“前几年,我倒是经常给他们解释什么叫规则和规则的力量还有世界的体系。然后他们就悟到了……”
“悟?”罗敷一愣:“你不要逗了好吗?还悟?”
思远没办法解释。但他知道……真的是“悟”。对于规则的理解,思远大概要比他们更透彻一点,但他却没有办法去教他们怎么治理一个国家。可他作为一个另外一个世界的来客,一个比这里领先近七年的世界的来客。再加上他从小被逼着看新闻联播的原因。所以一些东西也只是拿来主义,他自己都云山雾罩。
可他倒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精英们的领悟能力,他的很多理论和语录都被摘抄了下来,并经过全国开办的八千五多个大书院和一万五千多个小书院的研究探讨之后,那可是出现让他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化反应。
甚至有几个家伙联名出的书居然让思远看到了资本论的梗概……
“你当皇帝不开心?”
“当然不开心,你知道我多想你们么?而且在这没电视没电脑没人跟我讲上界的情况也没有酒吧可以让我去吹牛。很闷的。”思远叹了口气:“而且他们在玩命给我介绍女朋友。我都快疯了。”
“介绍女朋友……”罗敷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就从了呗,男人嘛。我就当不知道。”
“不是这个问题。”思远摇头叹气:“我对这里始终没有归属感,而且这么多年……我的研究工作也快到尾声了,小煜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也许明天,也许十年后。别急别急,你在那也算是另外一种经历了,黄粱一梦一梦千年啊。”
“如果真是千年……我真要疯了。”
正说话间,他书房的大门被轻轻敲响,思远仰起头:“进来。”
朱红色的大门吱嘎一声被打开,接着娘从外头慢慢走了进来,看见思远书桌上堆得慢慢的奏章,她轻轻摇着头并把宵夜放在桌上:“先生,你也不休息一下,天天如此可是不行。”
“你怎么还没睡?”思远抬头看了她一眼:“都时了。”
“孤枕难眠咯。”娘走到思远身后,慢慢给他按摩起肩膀来:“先生,一晃十年了。”
思远仰起头看了她一眼,摇头笑道:“是啊,十年了。”
“是啊,我倒是要谢谢先生。”娘笑着说道:“要不是先生,娘恐怕已经人老珠黄了吧。”
思远知道她谢什么,因为那次的凤凰涅槃之后,不仅修复了娘的损伤,还格外给了她一个功能……长生不老。她的身体容貌被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一岁,这让当年看上去比她嫩很多的姜玥现在看上去比她可成熟了许多。
娘自然很开心,她自幼修仙,修的就是这长生不老。而面前这个男人举手抬足间就做到了这天下数千年无人能做到的事情,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男人啊……好像对女人没兴趣,现在全世界都以为自己是这个男人的,但他却一直拒人千里之外,哪怕自己都舍弃自尊去勾搭了,但他的心就跟铁打的似的,巍然不动。
“最近有什么消息?”
“消息还不是那样,真真假假的。”娘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威海出了一位圣女河间有一个女孩一人之力堵住了洪水长安出现一个神通广大的女飞贼。十年里我们见过多少了啊。”
“我还是得去看看。”思远叹了口气:“谢谢,我先回去了。”
他说完径直站起身就走出了书房,留下娘一个人在里头跺脚。
“对了。”思远在门口突然回头:“明天跟小玥说一下,让她回来一趟。”
“知道啦。”娘撇撇嘴,然后快步追上去:“先……”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闭上了嘴。因为外头哪里还有思远的人影,只剩下一抹幽怨的月光照洒在她的肩上,已经旁边正在打瞌睡的小监微微的鼾声。
“气死人了。”娘双手叉腰:“我还不信你油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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