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官员给每个相国发了一份抄件,众人都在翻看。
这时,中书侍郎裴遵庆缓缓道:“之前我们商讨过,关于巴蜀的五大权力,军权、吏权、财权、监察权和刑律权,如果要全部拿回来显然不太现实,首先驻军权齐王就不可能让给我们,其次财权也是大问题,一旦驻军,那军费从哪里来?必然从巴蜀的税赋中支出,那朝廷又能拿到多少?这里面又涉及到转运问题,粮食税赋掌握在谁的手上。”
第五琦冷冷道:“讨论了几天,好容易大家意见都统一了,裴侍郎又在这里唱反调了,有意思吗?”
裴遵庆瞪了第五琦一眼,“我不是唱反调,我只是就事论事,尤其要补上转运权这一块,否则纸面上钱财属于长安了,但实际上钱粮却控制在别人的手中,那才叫没意思!”
裴冕摆摆手,“你们不用再争,我之前就说过,这份决议是我们政事堂的态度,巴蜀必须完整拿回来,绝不能再重蹈关陇和河北的覆辙,所有权力都完整拿回来,巴蜀就和关陇节度府无关了,转移权也不是问题,所以我们要向天子和齐王表面政事堂的态度。”
左相李岘点点头,“裴相国说得对,首先我们要表明态度,成不成是一回事,但如果我们连态度都不坚决,那必然会失去更多,只有态度坚决,齐王才会让步。”
李揆也补充道:“本来天子的性格就比较软弱,很容易妥协,如果我们态度不坚定,那么巴蜀必然会成为关陇第二。”
说到这个份上,裴遵庆也不吭声了,他忽然有一种明悟,真的强硬就不会谈判了,谈判本身就是一种妥协,怎么可能什么都能拿到,只是一個姿态而已。
五名相国一致表决通过了决议,并轮流在决议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这些相国一个个都老奸巨猾,深谙漫天开价,坐地还钱的道理。
三天后,齐王全权代表刘晏低调抵达了长安,他带着十几名护卫随从在下午时分进了金光门,一直来到崇仁坊的河陇进奏院。
在进奏院住了下来,刘晏随即命人给独孤明送去一张帖子,约他在武德酒楼会面。
很快,独孤明赶到武德酒楼,让酒楼打开白玉堂,请刘晏进房坐下。
“刘司马来得好快,我还以为要过几天才会从金城出发。”
刘晏喝了口茶道:“主要是巴蜀那边进度很快,战事已经结束,现在殿下在处理后续事务,我这边也要抓紧了,现在朝中情况如何?”
“朝中已经吵翻天了,天子那边问题不大,阉党集团也被收买,关键是朝廷,政事堂态度很坚定,这次谈判恐怕是一根硬骨头。”
刘晏微微一笑,“做买卖嘛!不多谈几次,怎么能看到对方真正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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