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阿纳斯塔这边如何挑拨塔维纳尔的神经,队伍中段的几人看到坐在桌后的人时,都难以遏制的露出诧异的神情。
派蒙不可置信的眨巴着眼睛,伸出手揉了又揉,却始终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有所变化。
很好。
不是幻觉。
她随即又让荧掐一下自己,荧果断下手在其脸上掐住,半晌,派蒙捂着发红的腮帮子露出肯定的表情。
很好,也不是做梦。
“万门之钥就是塔维纳尔!”
她的语气一下变得微妙,“我是冰之女皇的狗……噗!”
荧则是摸着下巴,盯着队伍最前端的眯起眼面露审视。
虽然外表相差无二,但感觉……
不是同一个人。
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感觉。
换个奇幻点的描述,或许可以用这个来形容——灵魂的底色不同。
“她就是,你们之前提到过的,愚人众的执行官?”
神里绫华并未和塔维纳尔有过直接的接触,之前仅仅只是从哥哥口中听闻过这么一个人,哥哥对其的评价是少接触。
她自然不会知道,在一年多前,稻妻眼狩令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终止,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着这个人的身影在其中活跃。
荧没有立即回复,派蒙察觉的她的沉默,担忧的询问起来,以为她又感觉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太对劲。”
荧盯着前方那人堪称憨厚朴实的脸孔,那种多年老阴比一朝改头换面的违和感不断刺激着她的头皮。
好痒。
荧沉住气,决定先不惊动对方。
……
队伍一点点向前挪动,速度堪称缓慢。
每一个索要签名的人都会拉着阿纳斯塔千万分感谢,并时不时委婉催促和提醒万门老师快些出新作。
阿纳斯塔按照塔维纳尔的现场指导一一回应。
至于签字,据说是因为去年的经验,这次八重堂改用了印戳,塔维纳尔早就将自己的签字写好,做出的印戳也在之前八重堂派人送来衣服时一并交给了她。
现在自然是正捏在阿纳斯塔手里,一盖一个准。
完美解决了阿纳斯塔比起枕玉老师好不到哪里去的字体。
海的另一边。
某远在璃月的飞云商会二少爷:“阿嚏——”
胡桃:“哎哟哟,这是有人念你念得紧啊,真叫人羡慕。”
行秋定了定神,突然想起去年的这段时间,他在稻妻容彩祭的旅行,那为了练字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犹在昨日。
于是眯起眼点着头:“保不齐还真是。”
重云不明白这两人写诗写到一半怎么就开始了闲聊,只好提醒:“一炷香的时间要到了。”
两人当即收心,又各自盯着手下的纸张沉吟,势必要在今日斗诗夺胜。
孤云阁。
魈看着倒下的魔物,金色的双眸受到业障影响失去焦距一刹,随即就恢复清明。
魔神的遗恨缠绕在耳边,呢喃着不甘。
经过上次群玉阁一战,魔神奥赛尔的封印松动后,孤云阁这边被魔神残渣污染的魔物有过一段时间的暴动和增长。
他用了不少时间特殊关照这边区域,终于在去年的海灯节前使其平静下来。
不过最近,又开始了。
不像是奥赛尔或者其他魔神的遗留的污染。
有一种不同以往的气息。
魈的视线从枪尖抬起,望着水平的海面。
海水蔚蓝,波涛涌动。
掩盖在海平面下的,是凡人肉眼所不能见的暗流。
此事或应禀报帝君,魈收起长枪,想着璃月港而去,却在璃月港的门前又犯了难。
纵使不久前去过,可如今看着来往的人流,他的脚步犹如被钉住。
那些凡人的脸上带着最平常不过的表情,活生生的。
而自己身上无形蔓延的业障,与这座城的氛围相比,终究太过刺目。
为了不影响旁人,他打算等夜再深一些,人都散去,再进城考虑。
等等,那样的话会不会影响帝君休息?
想到这点,魈再次纠结起来。
……
塔维纳尔借着阿纳斯塔的眼睛看到了站在前面的人。
荧还是穿着那身衣服,形貌和以往并不区别。
阿纳斯塔察觉到老大的情绪变化,直到眼前这人和之前那些过来盖章的不一样,稍微等了等,才在心底无声询问:“老大这人你认识?”
塔维纳尔平静:“传说中的英雄,很有名气的,你注意着点,剩下的看你发挥,不用学我了。”
接收到禁令的解除,阿纳斯塔很实诚的放飞了自我。
她先是上上下下审视了荧一遍,那目光在旁人看来称得上挑衅,但她却只是为了将塔维纳尔口中的大英雄看个仔细。
没办法,在镀金旅团的那段时间里,大家都是这么看人的,阿纳斯塔自然有样学样。
就在派蒙都有些不爽,叉着腰准备质问的时候,阿纳斯塔终于完成了她的注目礼,扬起手上的戳子:“书?”
荧从善如流的将书放到桌上,手指翻到扉页,阿纳斯塔伸手就要将戳子盖上去,被荧手指一挡,两指顺势夹住印章,微微伏低身子,悄声吐出一句话语:
“你不是万门之钥,对吧?”
阿纳斯塔手被挡住,好胜心的驱使下她用力将印章往下按,半秒过两人的手依旧悬停半空。
她眉毛一扬,“你在说什么话,我不是的话,谁还能是?”
“塔维纳尔是你什么人?”荧再次问道。
阿纳斯塔动作一顿,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正和她角力的荧却是清晰的感觉到那只手下压的力量有所停滞。
无声的回答。
荧满意一笑,随即收回手,任由那枚印章盖到了扉页的空白处。
她不过多停留,带着派蒙直接离开了。
走在人群后面,来到场馆入口,派蒙终于憋不住了。
“你刚刚在和她打什么哑谜,还有塔维纳尔怎么一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因为她确实不认识我们。”荧看着手上的书,看到派蒙越发疑惑的神情,决定大发慈悲一下,给这糊涂的馋鬼讲解清楚缘由。
听完荧的讲述,派蒙摸了摸头,感觉有点烫,“也就是说,那个塔维纳尔不是塔维纳尔,我懂了。”
随即她皱起眉,“那,真正的塔维纳尔,会在哪里?”
说完她就看到荧的脚步停下,目视着前方,派蒙带着还未散尽的疑惑转过头。
蓦然,看见了前方树下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