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维纳尔在做梦。
这很正常,她当然会做梦。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
但她无法醒来。
梦中的她好像没有具体的形体,像是飘浮在外的纯粹灵体,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注视着梦中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场语言都难以描述残忍的灾难。
目之所见,天空碎裂,大地分崩离析,失去引力的作用而一块块飘浮在空中。
大片的漆黑污泥和深红锁链附着在天空与大地的残片上,像是寄生,更像是同化。
这片大地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机,可以看到坍塌的人造建筑,昭示着种族的覆灭。
即使不是覆灭,残留下来的生命在这样一片混乱死寂的地方又能存活多久呢。
塔维纳尔看见天空上的裂口越来越大,透过那个巨大的破洞,能隐约看见其后万物死去的虚无。
她就飘浮在这片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的空间中,像是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移动不了分毫,也不想移动分毫。
突然,她看见一片银色的,好似由纯粹星光编织而成的如纱似雾的事物从天空碎裂开的口子里探出。
它逐渐延展,向着无穷远处舒展开,将天空中飘浮四散的大地包裹,将碎裂的天空填补,那些附着在天与地之间的漆黑污染也随之被分解消融,深红锁链根根崩解......
随着这些的发生,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响起,天地间好似有一个至高的存在闭上了眼睛。
再一转眼,好似时光一下跃过万载,岁月更迭交替,新的生机重新在大地上复苏。
而那一片重新收拢了整个天地的云雾好似有生命般,沉入地层深处,好似陷入了沉静的休眠。
塔维纳尔睁开眼睛,窗外已经亮起,晨光落在窗棂,浮动着些许微尘。
她的思绪也随之回到现实。
塔维纳尔将梦中的场景进行了整理。
在那幅场景中,最明显也最毋庸置疑的就是灾难的发生。那种大地撕裂,天空破漏的情景毫无疑问不是正常现象,就是不知道那场灾难发生的地点究竟在何处。
由于梦中的大地分崩离析,看不出本来样貌,塔维纳尔也不能确定那地方是不是就在提瓦特本土。
不过那种陆地失去引力,悬浮于半空的情形塔维纳尔在别处也见过。
深渊中的那片黄金海。
还有那轻纱一样的云雾,也在黄金海的上空有类似的事物存在。
其次就是梦境的结局。
大地在云雾的作用下重新拼合在了一起,这无疑代表着灾难的结束。
塔维纳尔比较在意的是,这是曾经发生的事情,还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陛下......我做了一个梦......”塔维纳尔坐在床沿,轻声讲起自己的梦,良久,等她说完,耳边一直都只有窗外的鸟鸣。
还有雅蒙。
当塔维纳尔撤掉门口的隔音屏障后,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仍旧在外响起,只是声音发出的位置从上边转向了门板底端。
塔维纳尔拉开阁楼的门。
原本雅蒙正蹲在门口,脑袋一下一下地磕在门上。
当房门猝不及防向内打开,雅蒙的头直接撞在空气上,整个人朝屋里栽去。
“哎呀——”
她的头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原本机械麻木的神志陡然清醒过来。
“大早上的,不用怎么恭敬。”由于对方的动作实在是太像磕头,塔维纳尔忍不住勾起一丝浅笑。
雅蒙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抬头,迷惘看向窗外:“已经天亮了......”
她接着就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你居然真的把我晾在外面一整夜啊一整夜,塔维纳尔你好狠的心呜呜呜......”
塔维纳尔并不理会假哭的雅蒙,径直越过她向楼梯走去,“我出去了。”
“又出去!”雅蒙跟在后面眼神幽怨。
要不是曾经铁拳教育让她深刻认知到了妨碍塔维纳尔做事的下场会如何,她真的很想直接抱住人的腿不让走。
“你卧底任务做完了吗,还不去给领导加班表决心,把你的同事们全部卷下去,争取早日爬上关键位置,我们伟大的事业还需要你啊。”
塔维纳尔字字诛心,雅蒙听得脚步微晃,再没了胡搅蛮缠的心思,悲伤地哦一声后,这才一步一回头地出了门。
塔维纳尔也在随后离开。
她先是变换形象回到了健康之家,完成日常工作后才变回银白发时候的原样,在街上买了点地下,准备去看望纳西妲。
同时打探一下纳西妲对于明论派的事情是什么个看法。
她不清楚有关虚假星空的情报如果大规模流传是否会带来其他的影响,最为直接的比如说,天空岛的注意。
“前面那位,请留步。”
教令院上方,盘绕向上的道路中,塔维纳尔被人喊住。
她转头,看向喊停她的少年。
少年肤色偏深,是典型的沙漠人特征,白发红瞳,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赛诺。
塔维纳尔用一声轻嗯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我是大风纪官赛诺,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能和我聊聊吗?”
案件?
塔维纳尔脑中各种思绪念头一并掠过,只是短短一瞬间,就做出了种种猜测,面上仍旧冷淡平静,“可以。”
她将探望纳西妲的计划暂时推后,跟着赛诺来到无人的角落。
“你是哪里人?”
“至冬。”
“年龄?”
“......18。”
“18?”赛诺反问了一句,重新打量了一下塔维纳尔的身高。
“......”塔维纳尔轻轻吸气,“很奇怪吗,大风纪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这回轮到赛诺安静了几秒。
“嗯,好的,我看过你的资料,是陪妹妹来教令院求学的,至冬现在的发展非常迅速,为什么会想到来须弥?”
“须弥城毕竟是公认的学城,前沿技术并不逊色,更何况还有诸多理论知识,教令院毕业学生的身份,对我妹妹今后的发展多少都有帮助。”
“你和你妹妹的发色瞳色十分接近,是你们家族的遗传特征吗?”
赛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态度认真了几分,似乎刚刚到只是热场,现在才开始正式调查。
“是遗传。”塔维纳尔神情不变,心中的某个猜测更为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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