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普契涅拉那边反应还需要一段时间,不管他是打算叫至冬城的人暂时躲避还是通知他们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不会有多少危险,都需要时间。
塔维纳尔便在判罚之钉下方找了块还算平坦的岩石坐下,慢慢得等待消息传回。
她派出去的眼睛一直有在跟着普契涅拉移动,保证自己能时刻看到对方的准备进度,不过顾及普通人的存在,那只眼睛只在不同房间的窗外等候。
于是,普契涅拉每一次往窗外看时,都能第一时间看到那造型奇特,异于常规审美的眼珠子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就算他见多识广,也还是不让他在无形之中有种精神都遭到侵蚀,逐渐疲惫的错觉。
按下异样的幻觉,普契涅拉终于将消息广播全城,通知居民待在家中不要外出,看到奇怪的东西也不要害怕。
等到通知进行第五遍,普契涅拉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向窗外。
“可以了。”
在他的注视下,那只眼睛上下一点,好似一个点头的动作,紧接着就朝着天空飞去,消失在普契涅拉的视线范围。
层岩巨渊,塔维纳尔拍拍身上大少许尘土,脚下一个轻跃,被风协助着重新升上空中,悬浮在判罚之钉前。
提醒了维克多利亚注意站位后,塔维纳尔故技重施,巨大的【门扉】再次打开。
两方天地间,在这一刻同时出现了两只如同破碎裂开的无尽虚无空间般的【门扉】。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至冬城的上空一角。
......
伴随着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又一根巨大的柱子插在了至冬城的河道之中,与此前就在那里的一根遥相呼应。
外派的眼睛在高空最后看了自己的杰作一眼,便顺着还未完全闭合的【门扉】回到了塔维纳尔的手中。
“收工。”塔维纳尔扫过这处空洞地下,失去了判罚之钉后,唯一的光源已然熄灭,周围是浓郁到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她就要往来处返回,视线不经意一扫,偶然瞥见原本那处位于判罚之钉正下方的山洞中有一阵奇异微光缓慢蠕动。
塔维纳尔当即转回身体,来到深坑之上的入口。
她银白发丝间不断张合的眼睛还未闭上,目光直达地下,有意探寻下,理所当然的看见了深处的东西。
她的表情沉了下来,像是冻结住的湖水,带着寒意。
身形向下一跃,极速坠落往深坑底部。
在即将触底前风场在脚下托了她一下,她便安然落地,疾步向前。
最终出现在塔维纳尔面前,吸引了她注意力的,是一团已经凝结成块,直径四米宽的黑紫色淤泥,表面还涌动着一层淡色的光彩。
塔维纳尔的靠近使得淤泥开始挪动,就如同之前那般,这些地下的污秽似乎深刻的恐惧着她。
随着淤泥的自主蠕动,一条属于人类的大腿不慎露出,淤泥分出一小部分的液体,试图将这条腿重新裹起来。
塔维纳尔的进一步靠近打断了这个过程,眼下的情况,躲避塔维纳尔似乎比起“食物”更为重要。
于是,淤泥以一种更快的速度向着前方的漆黑深暗涌去,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暴露出更多的内容物。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人。
此刻的他们早已逝去,留下的躯体被淤泥一滴滴搬运到了这地下深处,成为淤泥的养料。
其中大部分人都穿着愚人众的制服,剩下的是一些璃月矿工。
塔维纳尔注视着这些已经被侵蚀大半,只剩少量皮肉粘连着骨头,衣物腐蚀严重的尸骨。矿工们多数是层岩巨渊初期异变的遇害者,愚人众士兵则是后来前来救援漆黑灾难的特派队伍。
如今,早就成失踪人口的他们终于被找到了最后的痕迹。
塔维纳尔抬起手腕,露出其上的轻盈羽毛手链。
“歌伦比娅,有空吗?”
少女轻柔如羽毛的声音很快从那边传回,“我一直都在,你这次向做什么呢?”
塔维纳尔眼中一片沉静,“我希望和你借一点火苗,送远游的孩子归乡。”
一点灼热在手腕处传来,那片羽毛的表面燃气一层火焰,却并未真正燃烧羽毛本身,也没有伤害到塔维纳尔。
“拿去用吧,离开家乡的孩子总是该回来得......那么塔维纳尔,你又什么时候回家呢?”
少女的声音轻轻盘绕在耳边,既无恶意,也无期盼,好似最平常不过的问询。
“不会太久的。”塔维纳尔回答她,伸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捻起羽毛上附着的火焰,紧接着火焰在她掌心一下窜起,整体扩大了几倍。
一条水流从她另一只手中流出,手臂上还能看见水蓝符文亮起。水流清洗着那一堆尸骨上参与的污泥,并将他们分开,在地上排开一列。
水流消解,火焰覆盖在每一具尸骨上,很快,只留下一堆又一堆的灰烬。
歌伦比娅借出的火,烧得比一般的火焰要干净很多,每一摞骨灰都不多。塔维纳尔捏出一个个岩造物,用以封存这些人的遗留,最后,数十道风一并卷起,将它们收敛好,封上盖子。
随手拉开维克多利亚那边的【门扉】,塔维纳尔将属于愚人众的一部分骨灰交了过去。
“公鸡手底下的人,层岩巨渊
让维克多利亚把这些转交普契涅拉,塔维纳尔又另外用风卷起了剩下的骨灰坛,携带在身边,便转身离开了这处深坑。
一路沿着之前的道路回答层岩巨渊外面,她带着那些一直悬浮在身侧的骨灰坛朝璃月方向而去。
最终,她来到往生堂的门前。
“是要交给堂主吗?堂主不在,死者的身份信息是......”
“层岩巨渊地下失踪的人,至于具体的身份,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只剩下白骨了。”塔维纳尔看着对方似乎有些为难,“那地方太危险,带人去确认身份和骨架之类的不现实,我就顺便把他们带出来了,”
“可这......”仪馆的人还是有些为难,毕竟要是谁都能带着身份不明的骨灰过来要求往生堂下葬的话,在治安上就会有很大的空子。
“我来吧。”沉稳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是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