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松鼠抱着自己的尾巴蜷缩在树洞之中,睡梦正酣。
它的耳朵动了动,身体也感觉到自己栖身的大树晃动了一下,它立即警觉地睁开圆溜溜的眼睛,从树洞中探头。
树影摇动,自己的家门口不知道何时覆盖上了一层更为深沉的黑暗。
一个人蹲在树干上,影子挡住了月光。
“哟,晚上好啊。”
那黑发的人类也转过头,笑眯眯地朝小松鼠小幅度挥手。
小松鼠没有马上逃离,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对方,眼中带着好奇。
“知道最近的死域怎么走吗?”
那个人类还在说话,小松鼠往后退了退,从洞口探出半个身体,继续看。
树上那人自然是塔维纳尔。
逗过松鼠,看小松鼠反应平平,她也就暂时收了手,朝前望去。
树林的掩映间,漆黑不详的死域像是坐落在美丽花园中的一块腐地,和周围的生机格格不入。
“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塔维纳尔环顾了一圈四周,一只小小的兰那罗将自己的身体藏在石头后,露出它头上的小叶子。
想了想,似乎是发现自己这样太过暴露,绿色的兰那罗伸短手,将自己头顶的两片小叶子压了下去。
再看旁边,一朵花后还有暴露出来的一只小短腿,自以为躲得很好,佁然不动。
没有去揭穿它们,塔维纳尔从树干上跃下,精准一脚踩入死域的范围之中。
不远处的兰那罗身体越发蜷缩,瑟瑟发抖。
熟练的拿取草种子,塔维纳尔轻车熟路的点燃生之火炬,以火炬为立足点,精准掐灭掉一个个暗红色花苞,最后一举清除死域。
随着凋败的死亡从大地上消去,青青绿色重新覆盖脚下,森林的生命力无比顽强。
抬起头,头顶的天空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梦幻般的色彩。
那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天空,美轮美奂,像是童趣的艺术家用想象力的颜料重新绘画了天穹。
这是一个梦境。
塔维纳尔之前被博士用仿造的梦境困过一次,对此已经有了经验。
她将视线投向躲在角落里的兰那罗。
头顶是绿色盖帽的兰那罗和一只佩戴着红色围巾的兰那罗先后冒头,小心翼翼靠近了过来。
“是那菈打败了刚刚无留陀,那菈是好那菈。”那只有着红色围巾的兰那罗明显有些害怕,于是它的同伴开始劝说。
塔维纳尔则不等它们慢慢来,直接迈步向前,走到了两只兰那罗的面前。
她时间很有限,收集完这里的死域残留后,她还需要再找两个死域,这才能构成初步的解析。
“小兰那罗为什么找我呢?”
塔维纳尔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和兰那罗平齐。
兰那罗们看着高高的那菈变矮,自己也终于不用仰着头了以后,头顶的小叶子愉快地晃了晃,“因为那菈在和无留陀战斗,无留陀坏,那菈是好那菈。”
“嗯,那菈会打败更多的无留陀吗?”围着红围巾的兰那罗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塔维纳尔居然从它那张仿佛孩童简笔画的脸上看到了某种期待。
塔维纳尔眯了眯眼,这节奏,你们不会是想让我肝真正的主线森林书吧?
放游戏里都是八小时的极致体验,而在现实的时间尺度上来看,略感不妙。
不过,兰那罗遍布雨林,若是借助它们搜索死域,效率可比自己单干要快得多。
现在这个时间,拎着斧头战鳄鱼与蕈兽的拉娜还没因为死域遇险,森林书支线也还未开启。
自己要不要提前留下一些东西,让后面来的荧做任务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然后间接参与支线任务。
就像是那什么那菈法留纳一样,存在感满满。
于是塔维纳尔答应了,“会的哦。”
她旋即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只是我一个人找无留陀比较慢,你们能帮我吗?”
两个小家伙欢快的蹦跶了几下,“那菈真好,我们会帮那菈找到无留陀的!”
“那菈的名字是什么,总不能一直叫那菈,雨林里面和外面都有好多那菈的!”
“我?”塔维纳尔笑了,“我叫塔维尔。”
塔维尔医生应该是一个心慈仁厚,乐于助人的形象,这才好让她在须弥以这个形象活动得更加方便。
而之后,塔维纳尔也知道了两只兰那罗的名字,其中那个带着红围巾,头顶黄色小花的就是兰罗摩。
会害怕骗骗花,但还是会挡在你身前的兰罗摩。
早早发芽,长成沙兰树的兰罗摩。
塔维纳尔按下自己浮动的心绪,看着这个小家伙,一时失语。
“那菈为什么不说话了?”兰罗摩当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只是疑惑眼前那菈的沉默。
“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了,兰罗摩,我们做个约定,今后的晚上,我都会来这里等,你们找到无留陀就来找我。”
“好呀!”
等到两只小家伙离开,天空的梦幻色彩还是没有散去,塔维纳尔仍在梦境之中。
兰那罗可以将人带近梦境,但这不仅仅是兰那罗们才有的能力。
这继承自它们的神明,梦境,本就是智慧之神的权柄。
塔维纳尔抬头,看向自己之前短暂停留过的树干。
那只小松鼠仍在那里,圆溜溜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塔维纳尔。
兰那罗的力量还未完全散去,纳西妲接管了这个梦境。
塔维纳尔看着那只小松鼠,仿佛透过物质的表面看到了最为核心的内在。
“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看来须弥的所有梦境都是你感官的延伸,所以我很好奇,早就能和兰那罗们联系到你,为什么一直都只是旁观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如今的智慧之神吧。”